这不悦在白府的三年里,都未有过增减,直到沈芜渊回京禀告的冬日里,蓬发至毁天灭地。
他那日运气不错,与齐诵比武小小赢了一把,兴高采烈的奔回娉婷阁,却被院中的景象冻住。
在此之前,对于沈芜渊他只闻过其名,尤其今年夏天,算是如雷贯耳。
盛婳前些日子方才死里逃生,一见她站在冬雪下,陆焉生心头怒火便遏制不住,尤其瞧见她身边还真着一不知名的男子,上前便想发怒。
只是人刚踏进院子,便听盛婳柔柔喊了一声:“沈二哥……”
只那一声,陆焉生便如坠冰窖。
她猛一抬头,便瞧看盛婳正佯装生气拍去发上落雪,甚至白了他一眼,抿着唇不再理他。
盛婳性格一贯淡淡的,又温柔似水,对人一贯以礼相待,若是不大在乎,连眉头都不会为那人蹙起,她这副模样,陆焉生也是在入府近乎两年才发现她原有这幅娇憨模样。
偏此刻她正毫不设防的对着沈芜渊如此。
他心头猛然一坠,在那一瞬他竟有种危机感。
“你当真选了那叫什么陆焉生的?”沈芜渊忽神色一肃开口道。
方才还其乐融融的气氛忽就冷了下来,比这寒冬腊月好似还冷上许多。
陆焉生有些紧张的看着盛婳。
盛婳则是低低的“嗯”一声,回应的略显随意。
沈芜渊则是低声叹了口气,而后竟是细数他近来惹的是非,他心头一冷。方才知晓原自己一直都在盼旁人的监视下。
“他性格冲动,又很不受宠,不服管教,脾气又急切,这样的人,怎能与你堪配?”沈芜渊顿了顿又语重心长道:“他,并不好。”
陆焉生闻声心下冷哼,还当以为他要说甚,他就是万事不好,但盛婳就是接受他了。
“我知道。”盛婳淡淡一声,极为轻巧的就打破陆焉生所有自信,他耳朵轰鸣声一片,不可置信的看向盛婳。
“那里为何会看上他。”沈芜渊不解问道。
陆焉生心下一滞,还带着些许希望看向盛婳。
盛婳敛了敛眼睫道:“就是觉得他舞剑好看,一眼便觉得他可以,怎想……”
她这话戛然而止,陆焉生却从中好似听出了后悔来。
他拳头紧握,牙齿竟忽都要咬碎,他不禁觉得自己是个笑话,上前便要理论却又听盛婳道:“不说他了。沈二哥你这回什么时候走?”
陆焉生的脚就迈在门槛上,是退是进都不对,他不禁冷冷笑了一声,原他这么不足为道,这般不愿在沈芜渊跟前说起他,他轻嗤了一声,低头里看了眼手中握着的冰糖葫芦,当真不该对她好。
他转身便飞奔而去,门槛雪地下,是一串晶莹剔透的冰糖葫芦,只是不过须臾间,便被雪花埋没干净,再瞧不出半分痕迹来。
沈芜渊临走时到底是没忍住劝道:“你既也厌恶他,便趁早接了婚约吧。”
盛婳闻声不解,蹙眉道:“我何时说厌恶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