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乘高马行过长街,身后还有百人官兵相随,许是知晓这是打了胜仗回来的官兵,四下百姓皆夹道喜迎。
陆焉生眸光略过人群,本眼神淡漠至极,忽却见他眼眸微微眯了眯,盯着某处须臾都未移开眼睛。
这短短几瞬却叫齐诵观察道,他顺着陆焉生的眼睛看去,颇为新奇,声音不大不小道:“那是楚斟?”
陆焉生收回视线,只是冷冷看了眼齐诵,当初楚盛两家的订婚,他皆知晓详情。
一旁沈芜渊闻声也微微侧目,瞧清了楚斟,此刻出斟目光直直看着陆焉生,并未瞧见自己在看他,沈芜渊以有三年未回过京了,一如往年的青衫素衣,仍就是那身书生气,只是眸光里多了些许深邃,只是站在那处,便觉对了些不显山不露水的气质。
他更觉盛婳退婚一事办的极对。
也不知是不是他的目光太过□□,楚斟精准的挪开视线对上了沈芜渊的。
一旁齐诵又喋喋不休道:“我听讲他进了乡试了,若是过了春闱,很快也会入殿试,瞧不出来,造化学识都很不错。”顿了顿嘴角勾了勾,话有深意道:“该非池中之物才是,假以时日,定不可估量。”
话应一落,沈陆二人闻声神色各异,竟不约而同对视一眼。
他们并未瞧见这人群中除却楚斟外,还有好几双眼睛都紧盯着他们。
他们在长街尽头与祈年等人汇合,祈年深深看了眼陆焉生,上下打量了下颇为欣慰道:“恢复的不错。”
陆焉生只淡淡抿了抿唇:“有劳将军挂怀,好的差不多了。”
祁年闻声点了点头,而后骑马走在了最前头,陆焉生与沈芜渊则是跟在他身后,大部队纷纷朝着午门处行去。
李沉看了眼前头并肩骑马的陆焉生与沈芜渊,蹙了蹙眉头,骑马赶了两步路凑到了齐诵身边,轻声问道:“他们两位怎么了?我怎瞧着不对付?”
齐诵挑了挑眉头,颇为赞赏的看了眼前头的两人:“连你看出来了?”
李沉听出了言下之意,也了他一眼,倒也不气,伸手指了指道:“自方才起,两人视线即便交汇,都好似有不见刀枪的腥风血雨。”
齐诵抿着唇直笑:“你且看着吧,这好戏要开场了!”
“什么好戏?你说清楚些!”李沉忙问道。
只是说话间,几人已到了午门处,齐诵看了眼李沉,李沉适时的闭了嘴。
大军皆列队守在午门前,主要将帅则被引进宫中,陆焉生阶品最低,与齐诵走在最后,看着大开的宫门,神色有些复杂,前世里他每每胜战而归,皆是如此,他早便习以为常,只这此刻,他竟有些错觉,有些分不清今夕何夕,一时间心头清晰如以往迸发皆是无限迷惘与空疲,好似陷入了曾经沼泽,不喜,不悲。
直到他瞧见前头领队的祁年,他垂下眼眸,攥了攥拳头,如今不一样了,他有人分享喜悦,婳婳在家中等他,盛婳此刻好似他心中明灯,让他曾无尽无休的迷惘,皆寻到了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