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婳睫羽轻轻颤动“嗯”了一声。
那一瞬,陆焉生心坠落而下,冷的他打了个寒颤。
他手往后拉了拉,迫切想挡住掌心伤口,边说边道:“我会好好涂药,程九,程九那里应当有药膏,我去问问他,我现在就去。”
“不必了。”盛婳开口打断道。
“嗯?”知晓她厌恶,陆焉生那颗心好似如履薄冰一般不知该如何是好。
盛婳忽然抬眸,眼眸里有氤氲缭绕,瞧不清清情绪:“怎么伤的?”
声音又轻又缓。
“远疆战场上,受些伤很常见。”陆焉生只言片语便解释清楚。
他这话说的就极为敷衍,盛婳一听便知端倪。
“说实话!”
陆焉生张了张唇,没敢看她,撇开眼睛道:“我急于回京,以身涉险。被识破后,伤了两处,一个是心口,一个就是掌心。”见盛婳不言语,他又添补道:“这个伤口最小,不碍事!”
盛婳却是敏锐道:“最小?”
陆焉生眨了眨眼睛,方才知道自己又说错话了,索性抿着唇不说话了,故技重施,捂着自己心口道:“我身子不大舒服了,我去榻上歇歇,你也回吧,回吧。”说罢回头对着两个丫鬟道:“点珠!送你家姑娘回去!”
不放心又对着宁去吩咐:“你也跟着!”
盛婳就看着他折腾,一双眸子盯着他,就是这样冷淡的眸光,叫陆焉生觉着无所遁从,索性飞快便窝到榻上,用被子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宁去在一旁瞧着都着急,平日里八百个心眼的人,怎在夫人跟前就不大聪明。
他无语凝噎,有些尴尬呵呵一笑对着盛婳道:“夫人,小的送您回去!”
盛婳看了眼床榻上装傻充愣的陆焉生,眯了眯眼眸。又看向宁去。眸光里带了些许探究,须臾之久应了一句:“好。”
直到人出了屋,陆焉生才敢抬头,看着帐顶轻松了一口气,只是片刻又眉头紧锁,掌心的疤痕就叫她如此厌恶,那他身上,想起身上那斑斑疤痕,他便止不住叹息,自己个身子什么样他太清楚了,莫说今生了,就是前世,身上也显少能找到一块好肉。
前世里他孤家寡人一人,无所谓自己身上有多可怖,可今生………
宁去将人送到主屋,正要回去,就听盛婳忽开口问道:“你跟在你家主子身边服侍多少年了?”
宁去愣了一瞬,认真回:“小的四五岁起就跟在公子身边服侍了,算起来有十一二年了。”
世家贵族的近侍大多也都是这个年岁便服侍在主子身侧的。
盛婳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你家公子身上伤口的来处,你可否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