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是颇为坦然,也没争辩,只是垂头认错道:“是我大意了,往后定仔细些。”
盛栢闻声撇了撇,见他这副淡然模样,分明是故意为之。
恰此刻点珠带着刘本进来,白郝忙道:“快,快来瞧瞧!”
盛栢见此也只得作罢,他也并非刁难陆焉生,他的脾性向来对事不对人。
刘本凝神把脉,须臾之后见他眉眼笑开道:“姑娘这回算是熬过来,只是旧疾还在,还需好生养养,不过脉象这回沉稳了许多,不错,不错。”
白郝闻声轻松了口气,连连应好,白郝赞叹道:“闻桑先生果然是活神仙,若没有他出的法子,婳婳此番当凶多吉少!栢儿,你与外祖去好好谢谢他才是!”
盛栢这回也不似之前那般反对,这几回的事实在玄之又玄,叫他对那闻桑先生有些好奇,算是默认。
刘本见此便告退要去写方子,白郝忙摆手应好。
“等等!”一直不言语的盛婳忽开口。
一听她这声,重人皆纷纷侧目,陆焉生也紧张蹙眉,白郝忙问道:“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了?”
盛婳摇了摇头,有些无奈,只是陆焉生开口道:“我好得很,只是他许身子不舒服。”
看着刘本道:“劳刘先生给他看看,他是受着伤回来的,日夜兼程一月有余,伤口还流血未结痂。”
说罢又敛下眼皮,眼底划过些许羞怯道:“他应当还起了高热。”
白郝与盛栢闻声后知后觉,这才注意到他红色寝衣胸口处斑驳一片,回来时只知道他瘦了许多,却从未想过他可是受了伤,从昨夜归来,他就被赶拖拽着上前走,不禁又想起方才盛栢的诘问,两人面上皆有些愧色。
他重伤成这样,都自顾不暇,一时忘记也是应当的。
陆焉生则是一瞬不瞬的盯着盛婳瞧,嘴角欣喜勾起,满脑子都是她心软了,这满屋子的人,唯有她记挂着自己,只是……
他眼神里有一闪而过的担忧。
盛婳见他这副神情,不禁低声叹了口气。
“刘先生,你快给他瞧瞧!”白郝忙道。
刘本又蹲坐下来,拍了拍床榻道:“坐在这里便成,我先替您号脉。”
陆焉生闻声反倒抿唇,看了眼盛婳,将手负在身后道:“不必劳先生辛苦,我无甚大碍,只是受了些小伤。”
见他推却,盛婳不禁蹙眉。
白郝劝道:“什么话,再小的伤都要仔细瞧,再者我见你气色不好,应当是亏了身子,刘本先生很有本事,你让他瞧瞧把脉也能叫人放心些。”
陆焉生有些为难,他眼底的犹豫盛婳看的明明白白,开口道:“你过来坐下。”
这声音温温柔柔,却叫陆焉生僵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