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兮心急如焚,却喊不出也叫不出,只能围在他身边陪他。
几天过去周以澄一直不肯松手,最后实在没办法,秦霜软硬兼施,逼着他喝了几口加了药的牛奶。
等他终于睡过去,他们才得以把骨灰盒拿走安葬。
周以澄过后醒来,没有闹也没有哭,爬起来就去了何兮的墓地。
短短几天,他消瘦了许多。
他伸出手,抚摸墓碑上何兮笑着的照片,露出的手腕上戴着那一串曾经送给何兮的佛珠。
他低低地说了一些话,可是何兮还没听清,眼前就突然换了个地方。
他来到了裴轻淮的家里。
放眼望去,满地歪倒的酒瓶和缭绕的烟雾,裴轻淮正歪靠在沙发边的地上坐着,他一向洁癖且注意形象,可是这时的他头发凌乱,衣服上满是褶皱,衣襟颓然敞着,外套也只是随意地披在身后,一条腿曲着,一条腿伸长,手里夹着烟,猛吸一口。
他可能还是不习惯,猛地咳嗽起来,咳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但他还是狼狈地继续抽完一支烟,紧接着他又开始灌酒,灌到后来冲进卫生间里狂吐。
何兮想拍拍他的背,帮他顺气,可是办不到。
裴轻淮用冷水洗完脸,魂不守舍地走进了厨房里。
何兮正祈祷他别再喝了,却见他拿起一把水果刀,微含醉意的眼睛盯了刀锋片刻,突然就在手心里用力划了一下。
鲜血唰唰地冒出,他伸出手,任由那些血嘀嗒嘀嗒落进水槽里。
何兮大惊,可他从始至终连眉头都不曾皱一下,仿佛这流的根本不是他的血。
裴轻淮正要划第二下的时候,何兮恨不得立马生出一只手来夺走那把刀,好在李尧及时出现冲上前来,骇然地抢走了那把还在滴血的刀,并且不让他再靠近厨房。
李尧翻出医药箱给裴轻淮处理伤口。
伤口有点深,李尧想让裴轻淮上医院,裴轻淮却根本不应声,眼神落在虚空中。
从那天起,他就封闭了一般没说过话了。
李尧只有叹气,自己给他清洗伤口,用纱布包扎好。
李尧打开门窗通风,让那些酒味烟味都散出去。
等回头的时候,裴轻淮已经抱着何兮的衣服靠在沙发上睡着了。
李尧轻手轻脚走过去,给他盖上了毯子。
下午三点多的时候,有人打了裴轻淮的电话。
裴轻淮现在所有的东西都不管了,手机也扔在一边,是李尧接的。
他听到对面那个女人说的话之后,无比震惊:“你说什么?何先生让你帮忙转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