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现在还是有点影响走路。
又一走一跛地找了家商店把自己摔烂的裤子给换了。
对着穿衣镜照了照,膝盖的伤遮住了,但是脸上和手上的血痕遮不住,待会儿只能跟周以澄说是自己不小心摔了一跤,摔成这样的……唉,就看他信不信了。
周以澄约何兮在送佛珠的那片草地上见面。
何兮原本想跟周以澄约在校外见的,就怕他来了听到什么风声,又要跟他争吵,何兮不想跟他把宝贵的世间浪费在争吵上面。
可周以澄坚持要来学校,他也没办法,只能答应。
大不了到时候看他有生气的苗头,就抱着他狠狠地亲,堵得他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天色已经暗下来了,何兮坐在地上吹着风,等了快四十几分钟,望眼欲穿,却还是没看到周以澄的身影。
最后周以澄的人没等来,到等来了他的电话。
“兮兮,我在你们学校的未央湖边,你过来吧。”周以澄说,“我想跟你一起在这边看看夜景。”
未央湖离这儿不远,何兮虽然隐隐觉得他有点奇怪,但还是很快应声:“好啊。”
“我就在桥上等你。”
“嗯,我马上来!”
这个未央湖不算大,但也不算小,周以澄站在横跨湖面的拱桥上,乌沉沉的黑眸直勾勾地盯着正沿湖边往这边走的修长身影,柔声挂了电话,手机塞进外套兜里。
拱桥的围栏上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个灯柱,灯柱上是一个圆圆的橘黄色的灯,就算天已暗,也将桥面照得很亮堂。
周以澄在灯光的笼罩下,静静地等着那个穿着一身深色的人影上了桥,站定在离他两米远的位置。
周以澄望着他冷峻凌厉却泛着一丝苍白的脸,冲他微微一笑:“来的很快啊,裴总。”
拱桥之上,一深一浅两道长长的身影,隔着两步远的距离相对站着。
周以澄面上带着淡淡的笑容,夜色灯光下,精致五官更显昳丽动人。
裴轻淮面无波澜,漆黑的眼眸审视他。
此时的见面是周以澄主动打电话约的,他没有犹豫就答应赴约了。
两人迟早都要见这一面的,只是和预料的不同,周以澄一直在笑。
周以澄应该很清楚订婚宴那晚发生的事,看到他,竟然还能笑得出来。
“你找我来,就是为了对着我一直笑?”裴轻淮很清楚,周以澄不可能对那晚的事释怀,心里说不定梗着一根刺在流血流脓,痛苦得要死。
可现在却压着心中的恨意,表现得不露破绽,没有上来就冲他挥拳。
他今晚多半是别有目的。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我今天找裴总是有事相求,自然是要友好一点。”周以澄牵一下嘴角,继续笑,看着他的眼神变得无比真挚诚恳,“裴总,你就大发善心,放手成全我和兮兮吧。”
裴轻淮眉心狠狠一抽,寒声道:“你凭什么以为我会听你的?”
“我知道,你有钱有势想要什么都有,可是感情是例外,没办法勉强的。”周以澄轻声叹息,“兮兮根本不爱你,你再怎么逼迫都没用,他的心永远不会在你身上。”
“那又如何?我不需要他的心,只要能得到他的人就够了。”裴轻淮面孔扭曲了一下,冷笑道,“还有,谁告诉你逼迫没用的?”
在医院那几天,三个人其实都知道是什么情况,但是因为何兮病着,没有一个人打破那种虚假平静,咬牙和血吞勉力维持着。
到了如今,也都摊开来不用装了,尽挑能给对方捅刀子的话说。
周以澄先发刀,裴轻淮立马就还回来。
周以澄原本维持得很好的表情瞬间裂了,身侧的手紧握成拳,指关节都因为太用力而发颤。
他努力调整表情,看上去仍在笑,但黑瞳里如淬冰雪,一点笑意也无。
“你侥幸得逞一次罢了,我根本不在意!”他嘴上说着不在意,说这话时却根本控制不住地咬牙切齿,“裴总好歹也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还是不要再做一些强取豪夺之事,否则要是不小心闹大对你产生什么不利的影响,那就得不偿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