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哥,你有程祁城北京的联系地址吗?”
那天杭雪突然问起,让杭哲有些意外。本以为她不会在提起这个人,所以他很多时候也故意不谈。
杭雪说:“可以帮忙寄一些枇杷给他吗?我答应过的,等到今年枇杷熟的时候请他吃。”
杭哲想了想,点点头,小事一桩。
要得到程祁城的联系地址有什么难,他是去了北京,又不是老死不相往来。
傍晚一通电话过去,那边程祁城倒是很快接起。似有些意外,他的语气也有些愉悦:“杭哲?”
算算时间,不知不觉竟然也快有一个月没有联系了。
杭哲说:“在北京怎么样啊?也不见你来个电话。”
这话简直就是贼喊捉贼了。
明明程祁城前不久就给杭哲打过电话的,只是杭哲没接到,所以他也就礼貌地没有再打。
距离远了,渐渐开始生分了,人和人之间大多都是如此。
程祁城没有翻旧账,只说:“还行。”
他在那个人的安排下进入了首都最好的学府,接受着最精英式的教育。
只不过,北京对他来说变得特别陌生。他突然不再习惯这里干燥的天气,也不习惯这里所有人标准的北京腔。
杭哲语气轻松:“给我一个你在北京的收货地址。”
“怎么?”
“给你寄个好东西。”
“你能给我什么好东西?”
“废话少说,等收货了你就知道了。”
杭哲深怕露出什么,匆匆忙忙挂了电话。
杭雪就坐在一旁,不吭一声。
她现在腿伤,只能坐在院子里休息。
原本行动就有些迟缓,现在更像是一只小乌龟,做什么事情都慢吞吞的。有时候她在等待,等待身上不听使唤而“跳动”的肌肉慢慢停下。也有过不切实际的幻想,幻想着自己已经无力的手可以拿得起装满了水的杯子。
只不过,一切都是徒劳。
身体上的变化十分清晰,现在左手几乎拿不起任何东西。她太年轻,病程发展尤其快。
杭雪休学了。是董贤淑去办理的手续。最后的这段时光,董贤淑由着杭雪“任性”,只要她想做什么,都会尽力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