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佟不明白时筝的意思。
难道他不想管爸妈的死活,还是觉得这是麻烦……
“你先报警。”
时筝说道。
“可是哥哥——”
时佟脑子里全是绑架案件报警撕票的后果。
他怕那些电影里的场景会出现在父母身上,就算他们曾经是极度不负责任又惹人讨厌的父母,但是,但是也是给了他生命的人,也不该这样死去,也不能就这样死去。
“报警,然后不要做多余的事。”
时筝闭了闭眼,等晕眩好些了才又说道:“我会想办法,你安心准备接下来的比赛——”
“那是我爸妈!我爸妈都失踪了,我还怎么比赛!”
时佟声音里带着剥离的哭腔。
“我不想真的成为孤儿!不想真的变成一个人在这世界上!”
他失措而崩溃地吼了出来,眼睛里迅速积蓄起了眼泪,神色愤恨而不平。
一瞬间电话里只剩下喘息声和树叶摇晃声,还有血液滴答声。
时筝咬住了嘴唇,看到了叶津渡弯下腰在捡树枝,管家推了一辆推车来。
而他的耳边,是弟弟的宣泄出口。
“不会的。”
时筝听见自己仿佛从冰水里捞出来的声音。
麻麻的,凉凉的。
似乎还冒着冷气,被阳光“滋”得烫成了气体。
“我保证。”
他挂了电话,伸手揉了揉下巴,脸颊。
明明是秋天,却仿佛在寒冬似得冷。
手指冷,胃也冷。
过了好久,终于回暖起来。
阳光下明眸皓齿的少年大步走来,身上带着满满的树叶的辛辣和清香,仿佛是丛林里的精灵幻化而成。
他的手指有绿色的枝叶和褐色的土壤,眼里盛着闪烁又夺目的光。
从头顶宣泄。
融化了冬天。
明明是25岁了,更应该像一个成熟的男人,有宽阔的肩膀,利落的五官线条,举手投足都是力量和风度。
可时筝却常常会觉得对方的灵魂仍旧是像个小小少年,带着一身热情的红色,赤城的黄色,纯洁的白色。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少年弯下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