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尔德冷酷地说道。
“你是一个科学家,不是一个诗人,不需要廉价的同情心,一旦你这么想了,会连一只兔子都下不了手的。”
伍尔德谆谆教诲他的学生,语气逐渐变得轻松又带着讽刺:“实验室里死掉的兔子,可有一个地球这么多。”
“老师——”
“好了,孩子,不要浪费你的天赋,你将会体验有些科学家永远没办法实践的事,这难道不是一个惊喜吗?解剖再多的兔子,也比不上亲自切开一条血管,而你,有资格拿起来,就不要说不。懂吗?”
伍尔德挂了电话,在很多决断的事上,他都不喜欢和人多费口舌,他是个说一不二的人,包括面对自己最欣赏的学生。
叶蘅扔了手机,倒在床上,他想起了扇叶津渡的一巴掌,又想起了叶家的人,想起了高郁森得意的脸,记忆又回到了小时候,叶津渡把摔倒的他拉起来,拍干净他手上的泥土,牵他回家。
最后却变成了他用力地扇的一巴掌。
叶津渡说,叶蘅,你不恨我吗?
恨吗?
他怎么会恨叶津渡?
他只是恨自己不争气,从一个牢笼跳进另一个牢笼,原本以为可以在不需要叶家的帮助,用自己的能力证明给所有人看,他只是靠着自己,是可以配的上叶津渡的。
对,不需要什么光环和名义,也不需要那些充满着嫉妒和羡慕的身份,他能够让自己成为别人夸赞的人,但是,他做到了吗?
叶蘅静静地在床上躺了会,发了一条短信给叶津渡,告诉他自己要去高郁森的实验基地,如果可以,他会想办法告诉他,具体的位置。
叶津渡的回答是:不要轻举妄动。
叶蘅看着这几个字,半晌也没有动。
他想,到这个时候,叶津渡还是关心他的?就像昨天,他质问自己,明明已经要撕破脸了,却还是在最后一刻,和自己嬉皮笑脸的说着话,别人都说叶家小少爷高傲又干脆,爱憎分明。
但是叶蘅却越来越觉得,叶津渡才是心软的人啊——比起拆穿别人,他更愿意帮叶蘅圆谎,就像是小时候,他把红豆糕偷偷丢掉一样,斥责他的是叶津渡,可是帮他埋土的,还是叶津渡啊。
所以,他怎么舍得恨一个这样的人?
又怎么应该让这样一个人受伤呢?
那一巴掌,已经是他所能做的极限了。
高郁森派了手下来接叶蘅,直接在酒店的天台上,直升机哗哗作响,高郁森站在天台边,看着城市的夜色。
“叶医生,请配合一下。”
保镖说着,将叶蘅身上搜了一遍,把他的手机拿走了。
“你什么意思?”
叶蘅看着高郁森。
“叶医生,规矩而已。”
高郁森眼神瞥了瞥旁边的保镖不知从哪里拿来的一个棒槌,把叶蘅的手机砸得稀巴烂,里面的电话卡和芯片全部凿毁。
叶蘅连喊都没喊出来,就被保镖蒙上了眼睛,带到了直升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