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没有错,他们的相爱并不是偶然,应该被允许存在。
但这些往事和无法言说的想法,都被知晓所有的他谨小慎微地藏进心底,不敢轻易触碰。
须臾,雷耀扬慢慢坐向书桌后的伊姆斯皮椅,凝望她手中摇晃的酒樽:
“你知不知……”
“这世界上有种酒,叫做「醉生梦死」?”
“喝下去,就能忘记所有事。”
这话问得不着边际,令齐诗允微怔在原地。她低头,与他柔和目光交汇,看到他瞳仁里稍纵即逝的感伤。
今晚的雷耀扬,与自己有种莫名距离感。
好像自从这段关系确立以来,她头一次对于会随时失去他这件事有了更清晰的认知和恐惧,也愈发加剧了心中深埋的隐忧。
齐诗允不语,抬起酒樽抿咂一口,酒液经过舌与喉,一直滚落到胸腔。
顿时,略微刺口的辣令体表温度渐升。她握持那冰冷樽颈,明显感到耳根在发烫。
女人徐徐走到雷耀扬身旁,扶住他肩膀,跨坐在他腿间。一双晶莹水眸注视他硬朗五官,逐渐潋滟起醉人的旖旎:
“雷生真是「高佬」看太多……”
“不过你的酒柜里包罗万有,和黄药师有同一款酒也不稀奇。”
说话间,右手食指沿他唇峰游走,若有似无地轻轻摩挲:
“告诉我,你想忘记什么?”
魅惑式的以柔克刚,雷耀扬顿时神志幡然,尽量自然地躲开她想要探寻真相的目光。
左手若有似无抚摸被睡裙包裹的腰肢,他闭上眼,双唇吻她右手每一寸骨节,试图再次引领她意志下沉。
齐诗允皱眉,并不懂他几次刻意避忌这话题的真正原因。他迟迟不愿对自己敞开的心扉中,到底封闭了多少秘密?但她清楚记得那晚他说,自己阿妈对他比亲生父母还要好……
她直觉那是不可触碰的病灶来源,心又沉重几许。
轻轻将他推开一点距离,齐诗允捧住他脸,温和里透着严肃:
“那晚在基隆街我对你说的话,永远都算作数。”
“雷耀扬,你还有我。”
语气小心翼翼又笃定,像是轻柔地在他伤口上触摸,生怕他陈年疮疤也会痛。
听到这安慰言语,雷耀扬感觉炙热的心在不断下坠,坠到触不可及的深渊。
她对自己说「永远」,可「永远」要如何去实现?
她对自己说,他还有她。
可现在的他,还能拥有她多长时间?
身心已然堕入团冰冷漩涡,可他无法忽略这冲破屏障的暖意。这一刻,只想要在这温柔与爱意中沉沦不醒。
男人沉下眼,掌心微凉,覆盖在她纤细的指关节,视线落在她右手亮闪闪的钻戒,自言自语般:
“诗允,我现在很想要忘记……”
“除了你之外的…所有事。”
说完,他就着她手,把酒樽抵到自己唇边,将内里剩余的白兰地一饮而尽。
轻微灼热感流窜在肌肤之下,果味酒香在分寸中弥漫开来,他凑近,双唇再次覆住她。
交缠流转间,他轻轻撬开她紧闭的皓齿,将酒液慢慢从微启的缝隙里尽数灌入,灵活的舌不停逗弄对方无处遁形的柔软温润,让白兰地在彼此口腔里交汇。
终于,温热酒液都被她悉数吞咽。
喘息不能,抗拒无力,整个人都软在他宽厚怀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