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狸伸手拿过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打开相机看了看自己的脸。
果然,眼睛跟青蛙眼一样红肿难辨。
啊啊啊啊啊,她在干嘛啊!!!
黎狸懊恼地弯下腰把脸藏进被子里,忍不住锤了锤自己的脑袋。
哭得那么狼狈就算了,她好像还把眼泪蹭到了陈逾白的胸口上!!
天,好想失忆……
咔嗒,这时卧房门忽然被推开。
黎狸浑身一僵,想也不想便抓着被子倒头躺了下去装睡。
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陈逾白,满脑子都觉得丢脸。
陈逾白抬脚进来,抬眼看着床上隆起的一团,瞬间就知道怎么回事。
男人薄唇微勾,把粥碗放到桌上,扯过一旁的凳子,敞腿坐下,漫不经心道:“再装睡,我不介意再给你喂颗苦药。”
三秒后,黎狸鬼鬼祟祟地从被子里探出一颗脑袋。
陈逾白薄唇含笑看她:“起来,把粥喝了。”
黎狸顿了顿,把罩在身上的被褥掀开,撑着手肘坐起来,靠在床头。
黎狸端起床头柜上的粥,用勺子默默吃了两口。
她不由问:“王姨回来了?”
陈逾白:“没有。”
黎狸:“那这……是你煮的还是外卖?”
“白粥还得叫外卖,”陈逾白挑眉,不急不缓道:“黎狸,你还挺小瞧人。”
黎狸轻呛了声,忙道:“我没那个意思!!”
她舔了舔略微干燥的唇说:“……我主要是觉得太麻烦你。”
麻烦你,谢谢,抱歉。
自重逢后,她这些客套话无时无刻不挂在嘴边,谨慎妥帖,却也疏离。
陈逾白眉目平缓,波澜不惊道:“快吃。”
黎狸乖乖点头,直到一碗粥喝去大半。
期间陈逾白不发一语,视线却始终停在黎狸身上。
饱腹后,周身的不适感似乎减轻了不少。
黎狸捧着粥碗,眼皮掀起又落下,犹犹豫豫张口:“我……迷迷糊糊的时候,没对你做什么不好的事情吧?”
“也没什么——”
陈逾白后腰靠在椅背,勾了下唇,语气散漫,“不过就是把我衣服哭湿,拽着安全带不肯松手,睡着了还要抓着我的手不让我离开,仅、此、而、已。”
黎狸目瞪口呆,宛如五雷轰顶的表情怔在床上。
僵持半晌,黎狸厚着脸皮垂下眼,小声咕哝:“我发烧了,不太清醒。”
陈逾白似笑不笑地嗯了一声,好整以暇看她蹩脚地为自己辩解。
黎狸还是没忍住防线,垂下脑袋说:“是我失态了,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