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床上伸了伸四肢懒腰,昨天那种全身像被车子碾过的疲累感已经荡然无存了。
下床换衣服洗漱,黎狸抱着暖水袋往陈逾白房间去,打算还给他。
敲了两下房门,里头传来脚步声。
门打开半扇,陈逾白正在接电话,散落的碎发遮在额前,身上穿着一套灰色的睡衣,最上边领子没扣,松松垮垮地露出一节半节的锁骨。
看见门外是黎狸,陈逾白直接把门全部打开,示意她自己进来,他转头继续讲电话。
黎狸只好抱着暖水袋走进去。
目光所及,自然而然地落到房间里体积最大的床上。
薄被凌乱摊开。
很明显,房间的主人才刚起床。
陈逾白也正边讲电话边往浴室去。
黎狸把暖水袋搁在了沙发上就准备出去,余光一瞥,看到那边阳台门开了半扇。
她心神一动,忍不住就想顺便再去阳台看看那几盆小绿植。
晨风拂面,白纱窗帘飘来荡去。
陈逾白从浴室出来,便见黎狸正站阳台水池那儿装浇花壶。
金光洒落,乌黑秀发柔顺披散在她身后。
陈逾白微蹙起眉,大步走过去,沉声道:“不舒服还碰冷水?”
黎狸闻言扭头看了过来。
陈逾白身上的睡衣换了下来,穿了纯白的衬衣和西装裤,衬衣平整扎进裤头,袖口随意往上折了两道,多了几分斯文禁欲的气息。
“看什么呢,”陈逾白盯着她,“没听见我刚说什么了?”
“……听见了,不过没关系,我已经没事了。”
陈逾白依旧皱着眉,显然还是不赞同。
他伸手:“给我吧,我来浇水。”
黎狸只好把壶递给他,自己退在一旁。
依次给每盆小绿植都浇完水,两人前后脚回到卧房。
床上的薄被已经被叠得整整齐齐。
黎狸指着放在沙发上的暖水袋说:“还你了。”
“虽然本来也是我的……”
最后这句话她咕哝得还挺小声的,但陈逾白还是听见了,他扯唇轻笑,“给了我的就是我的。”
“不过,”陈逾白看她一眼,气定神闲补充道:“以后要用就自己开门进来拿。”
楼下餐厅里,王姨看见他们俩同时出现,随口道了句:“难得看见你们一起下来啊。”
黎狸微愣,讪笑了声转移话题:“老太太呢?”
“老太太吃完早餐就去院子里看工人搭葡萄架了。”
王姨把他们的早餐端出来,接着去花园里给老太太送切块水果。
陈逾白进厨房泡了杯咖啡,出来时手上还端着杯热牛奶。
他把牛奶放到黎狸面前,言简意赅道:“喝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