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贺州最近的保镖迅速地掏出匕首,“哗”地从他脖子上拉了过去,他血肉被分离,血注如喷泉一般喷涌而出,她甚至看清了他鲜肉被切割后的新鲜横截面。
她胃里一阵翻滚,移开视线才注意到高黎也已流了一地的血。男人手中力气也在流失,大颗的汗水沿着他额头滚落。
她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反应。
难过?欣喜?劫后余生?还是震惊?感动?
好像都没有,她不过是在看到泛着黑褐色的鲜血时,再也忍不住,从他怀里滚落出去,趴在一旁呕吐起来。
鼻息间全都是血腥味,她一边吐一边打哆嗦,却吐不出任何东西,只有透明的酸性粘液。
她难受得直打摆子,被人揽住肩又抱进怀里。
高黎脸上血色全无,唇色发白,一声不吭地将她抱着,一路塞进了车里。
男人紧接着也坐进车里,冷声命令司机开车回别墅,她盯着从他后背流到座椅上的血,渐渐陷入了黑暗。
黑夜像一滩粘稠的毒液,一旦跌进这滩液体里,想安然挣脱、干净地逃离几乎是天方夜谭。
她觉得浑身使不上劲儿,全身被捆成了一团,而后被人扔进了这样一滩粘稠毒液里。
窒息、恶心让她透不过气。她知道自己做了噩梦,所以告诉自己要快速醒过来。
但是她觉得浑身动不了,使出了全身的力气都抬不动胳膊,也挺不起腰。
“楚小姐!楚小姐!”
耳边传来的是家庭医生的声音。
她终于睁开了眼,随后便是大口大口地喘气。
她躺在首京高家主卧的床上,刚刚怎么用力也挣不脱的窒息感是因为旁边躺着的男人哪怕此刻陷入了重度昏迷,却仍旧死死攒着她的手腕。
楚妍妍低头看了眼自己红透的腕,冷笑,盯着他惨白的脸开口道:“呵,高黎……你这个人,是不是就连死也会拉着我一起?”
男人闭着眼,死了一般没有任何反应和动作。
但她知道他不会死,他的生命力比水蛭蟑螂还要顽强。
她身上被简单处理过,血污和精液都被擦拭干净,但是她仿佛仍旧能闻到浓郁的腥臭味。
医生见她醒了,将一颗药递给她。
粉色的,不用说她也知道那是什么,她没有犹豫,拿过药片扔进喉咙,干咽了下去。
她这才去问高黎的情况:“他居然还没死?”
医生听到她这样的语气,下意识看了眼高黎,这才道:“已经手术取出了弹丸,没有生命危险,今天晚上应该可以醒过来。”
她点了点头,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她虽然很想让他死,可在刚刚得知他中枪的那一刻,她却不那么想了。
她不是心疼或是舍不得,而只是单纯觉得,他不能就这么轻易地死,尤其是不能为救她一命而死。
“嗯。”她点头,看着医生,“另一个男人呢,他身上中了四弹。”她知道医生一定会在事后将她询问的事情告诉高黎,但是她还是问出口。
果然,医生看了一眼高黎,只是道:“保住了一命。”
她其实想问更多,虽然她相信褚昀会避开自己要害,但是她没办法确保高黎不会让人在他身上动手脚。
一个警察,四肢但凡其中一个出了任何问题,那他之前立过再大的功勋,后半辈子的职业生涯也几乎是毁了。
她眼睛从高黎身上移开,而后从床上跪直身子,仰头直勾勾看着医生,用另一只手拉住他白大褂的一角。
“赵医生,你一定要好好照顾他。高黎有多看重我,你也知道吧?”她撩起裙角,将漂亮的阴埠露出若隐若现的角度,而后狠狠在上面拧了一把。
她脸上晕上湿气了,语气软软糯糯的,眼里皎洁地闪着,勾起的唇角却满是不怀好意。她故意凑得离他极近,呼出的气息都喷洒在他喉结位置。
一切发生地猝不及防,赵医生虽然为他们工作了快三年,但还是头一次见她这个样子。他一时间压根没有反应过来,原本纯洁如兔的女人居然会这样来勾引陷害他。
还没来得及躲闪,房门被人从门外推开,赵医生忙后退了一步,这才将距离与她拉开。
门口的助理古怪地看了他们一眼,因为从他角度,两个人好似已经亲到了一起。
他刻意清了清嗓子,让刘医生先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