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养母抛弃过一次的皮脸不放过任何跟上来当小尾巴的机会,他那迟钝的大脑并不足以理解太复杂的人际关系,只要“妈妈”对自己好就行。这一点也不小的小尾巴艰难地将自己庞大臃肿的身躯缩在楼梯平台的角落,还很懂事地没有挤过来,再好奇都只是待在原地磕磕绊绊地开了口。
“不知道。”虞柠和蔼道,“等拆了看看再说。”
现在是愉快的开箱时间。
所谓战利品就是要确认过价值才好决定该怎样投石问路,她在其他“人”兴致盎然或看热闹的眼神中拆开了那个鬼婴推来的包裹,一层层的油纸包覆下,里面是由二十厘米左右的木片镶嵌成的箱子。
木箱不大,重量一点不轻,这也是东西被偷梁换柱后送货员却没有第一时间发现的原因了——它跟大头鬼婴冒充人类后的体重也差不到哪里去,意识到这点后,虞柠的心态忽然多了几分微妙。
她又将这个镶得格外精致、繁复得无法轻易打开的箱子放在耳边晃了晃,听到里面滚动着粘稠的水声,顿时感觉更不妙了。
“这啥玩意儿?”秉着放在这里拍卖的肯定不是好东西的谨慎原则,她难得没有耐心当场消耗殆尽地直接莽,而是再次贴着耳朵听起来,总觉得泡在箱内的东西跟着她的动作乱漂撞出阵阵闷响,“怎么听着小料还那么多呢?”
白曜忽然“啊”了声。
不论是作为人类的时候是个考全级第一的学霸,还是马甲一掀成了兼职黑幕的幕后操盘手,他都当之无愧是在场知道最多的,此时开口难免带了点揶揄:
“这不是取子箱吗?”
他又补充道:“好像还是八开。”
虞柠:“……”
草。
她还来得及退货吗?!
怎样都是对恐怖片和鬼故事倒背如流以及如数家珍的人了,虽然实物摆在面前不能一眼就认出来,她倒是听过这赫赫声名在外的凶物的。
但凡跟娃娃和“子”沾上边的东西,来历总归是为了诅咒没得跑。顾名思义,就是取下孩童的手指和内脏榨取的鲜血放入注满雌性动物血液的箱子里做成的咒物,活祭品年纪越小要用的“材料”就越多,一人做成的取子箱称为一宝,八人就称之为八开。
耗费的是生祭,起到的效果自然也会强大到恐怖,受赠者往往会落得个家破人亡的下场,断子绝孙是轻的,还在世的家人也都会凄惨死去。
坏消息是离得越近效果越强,把箱子做得如此精致正是为了让人把它拿在手上赏玩。
好消息是取子箱的数量也会影响诅咒效力,区区一个也就来个满门抄斩吧。
“你你你捡什么不好捡这个!”这不有人立时有点急了,水沼美美子气得直跳脚,“西——”
她一个激灵,扭头看到楚人美没跟过来才悻悻松了口气,但还是硬生生地改口道:“西边来了个哑巴都要跟东边来的喇嘛一起骂搞这玩意的家伙不是东西!”
……这么拼命找补还真是辛苦你了。
“不对啊,”虞柠突然回过味来,“我家的亲戚可不就是都死了吗。”
等等,这个说法未免有点太地狱。
她木鱼呢?!
她闲得没事找事的时候心思都写在脸上,才起了个念头,准备四下寻摸着找找差不多的替代品,就看到个圆溜溜的物件被递到面前来——赫然正是个红小豆木鱼,将它和木槌一起递过来的那位还贴心地问:“你在找它吗?”
虞柠:“嘶。”
起猛了,忘了这仁兄是邪神预备役了。别说是变个木鱼出来了,本尊当场来个七十二变她都信。
她也不客气,接过木鱼就噔噔瞪地敲了起来,一声接一声地仿佛自己的功德真的跟着涨了不少。
美美子:“???”
这俩人指定都沾点大病。
“那又是什么?”关键时刻居然是杰克靠点谱,他凭借自己露在外头的单眼精准锁定了随着油纸打开而飘到地上去的纸条,好奇地捡起来念道,“附带的说明书?广告词?取子箱居家……啥啥啥……”
虞柠:“………………”
坏了,孩子字还认不全呢。
她也跟着好奇起来了,接过字条后为了也照顾一下把脑袋挤过来凑热闹的美美子和俊雄,干脆将上面的内容念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