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柠对自己认不出那尊迷你神像的事瞬间心安理得了。
就是不知道到底是召唤失败了,还是当初有像他们一样的家伙来到这里阻止了仪式呢?
无论如何,她有点隐隐的不安,第六部停在这里当然代表着这里是个相当重要的转折点,真不想知道接下来要面对什么。
说到底,原著里千辛万苦到达的地方怎么会突然蹦达到面前啊?
她也有些担心周围的其他人,不过再一看,他们的神情显而易见地流露着对目睹如此壮观的雕像的震惊与不可思议,除此之外不见任何异样,倒让她急于确认的反应看起来太大惊小怪了。
直面神像应该没有产生多大的精神污染。
“不是让你守着门吗,这是谁?”初会的祷告完毕,停下来的信徒们似乎不是打算就此直接举行仪式,有人也注意到这边多出的好几个人来,质问领着他们的男人,“新来的?”
“啊?对、对——啊不对——”如果说谎有比赛,这位一定在最开始就出局了,菜鸡邪|教徒打着哈哈,“他们是前不久才加入的,今天正好迟到了,我就带他们进来了。”
大概是真的正好有几个缺席的倒霉蛋,问话的人点点头,“原来如此,我还以为胆小鬼都临阵脱逃了。”
“喂,”他转头看向虞柠一行人,语气不怎么好地招呼,“既然来了就赶紧帮忙,那边还有一堆东西要搬,你们都去仓库那边!”
男人有点傻眼,还试图阻拦这个决定,“等等,要不然就让他们留在外头搭把手——”
“你话这么多?”
“快点。”对方催促道,“不然赶不上预定好的时辰了。”
对面的级别显然比他高不止一级,邪|教徒也不敢暴露自己只为保住小命的所作所为,讪讪地应了声,眼巴巴看着自己引入室的几条狼往仓库那边走了。
“……我后悔了。”刚走进这条短短的隧道,薛尉就忍不住捏着鼻子小声抱怨,“我的天啊,这什么味啊。”
“到这个份上应该闻得出来吧。”
白曜的神情有些严肃,“是血。”
不幸中的万幸,大概率是兽血而非人血。
因为他们在用作仓库的石洞角落看到了大量被放干血的动物尸体,没有及时处理的兽肉和羽毛混杂在一起散发出难闻的臭味。而在更深处,堆叠着一个又一个木桶,穿行在里面的几个信徒正在把它们挨个往外搬。
“你们把这些搬到外面。”正在里面主事的教徒见到帮手就头也不抬地叮嘱道,“别洒了。”
虞柠:“没问题没问题。”
他们也开始跟着搬起那些沉重的血桶,它们的去向也很明确——方才在外面看到的那个巨大的祭坛,中间有着广而深的凹陷,信徒们一桶又一桶地往里面倒血,显然是要将其倒满。
虞柠面不改色,明明晃动还很轻微,却以堪比食堂阿姨颠勺的稳健手法一步一洒。鉴于洞内的血腥气够重了,至少没有人注意到一小滩一小滩地泼到地上的血迹。
她早先就看好了不远处正是这些邪|教徒用来储存临时用水的地方,趁着人多眼杂,她三步并作两步地快速上前,舀起那大桶里的水瓢。
被她洒得只剩下大半桶的血被放在地上,她开始往里面灌水。
桶内鲜血的颜色肉眼可见地变淡了。
薛尉:“……”
姐姐你注水注得太严重了吧!
虞柠对上他的眼神是更加的理直气壮——够不错了!缺斤少两而已,又没有要他们的命!
她几下将桶重新弄满,抢在被发现前忙不迭地将木桶内的液体也倒进血池,让这池虔诚的信仰里掺进了一丝虚假。
刘嘉卉轻轻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们纷纷效仿起来。
正所谓人多力量大,四人合伙搬运了几趟,天知道偷偷灌了多少水进去,而且越到后头胆子越大,等到倒数一两趟的时候,水桶里能有点血色就不错了。
直到再次站在祭坛边时,忽然有谁厉声喝止了他们,“你们在做什么!”
正要往里头倒水的薛尉吓了一跳,转头就看见个大祭司打扮的男人往这边走来,后者痛骂道:“倒之前也不看看已经倒了多少了吗!”
“血马上都要溢出来了!”他大声说,“可以多不能少,但也太多了!神会不高兴的!”
薛尉:“……哦、哦。”
吓死人了,还以为要暴露了。
不过按只能多不能少来算……混进去的水应该是够了吧?
他不太确信,虞柠也不太确信,但她给了同伴们一个很确信的眼神,于是大家一下子变得确信了,麻溜地带着没有销毁的犯罪证据逃离现场,撤到了人群的最外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