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泠一鼓作气,再次绞尽脑汁想话题,张嘴要说话,在她嘴张开的刹那,沈宴低声,“嘘,别说话,鱼要上钩了。”
“……”刘泠要被他气哭了。
等沈宴终于慢条斯理地钓上来三条肥鱼,打算收工时,发现四周出奇安静。他侧头,挨着肩坐着刘泠,但刘泠面无表情地盯着水面,水上的波纹荡开,她看得津津有味,仿若能看到天荒地老去。
沈宴眼底有笑,咳嗽一声,“嗯,那谁……”
刘泠更生气了:什么叫“那谁”?你连我名字都叫不出口了?
沈宴推一推她的肩,“抱歉,打扰了姑娘你歌颂真挚爱情的宝贵时间。”
刘泠冷若冰霜,动也不动:你说抱歉就完了?我是那么好打发的吗?有本事你就扔下我不管!
沈宴又说了几句话,但刘泠当没听见。他起身,默然看她半天,挑了挑眉,开口,“有什么要求,说。”
方才还装耳背的刘泠,立刻抬头,认真道,“要你给我唱情歌。”
沈宴是绝不可能给她唱情歌的。
沈宴望她,那幽深的目光,看得刘泠心虚。良久,他点了点头,矜淡道,“可以。”
刘泠惊喜:沈大人似乎格外好说话?
她得寸进尺,“要你跪下给我唱情歌。”
沈宴眼中神情淡了,“我不会给你下跪。”
“……”刘泠有些尴尬,她触到了沈宴的底线。
沈宴转身,刘泠急忙站起,拉住他手,“你不能走!你惹了我生气,你还没跟我道歉。”
刘泠几句话让沈宴没了兴致,但她同样能几句话,挽回沈宴,“沈大人,你再走一步,后果自负!”
沈宴当没听见。
但下一刻,他果然头皮发麻,全身一阵战栗,以极快的速度回过身,如刘泠所愿,紧紧抱住刘泠。
原是在他走的那时候,刘泠突然低低发出一声嘤,咛般的轻喘声,喑哑至极,却如烧着火一样。这声音沈宴太熟悉,是每次在床上,她在他耳边发出的声音。
青天白日,众目睽睽!
在几步外,侍女侍从严正以待,且沈宴的余光,看到有飞鱼服的影子从游廊后走来,整整一队人!
沈宴紧捂住刘泠的嘴巴,怒斥,“你疯了?!”
刘泠抬眼,神情正常,“我说过,后果自负的。”她回抱他的腰,蹭了蹭,洋洋得意问,“这后果,沈大人你负的起吗?”
沈宴无言以对。
当晚他回去,罗凡看着他,如看着陌生人一般,啧啧感叹,“沈大人,看不出来,你竟如此禽,兽……光天化日,那么多人看着,你就对郡主下手……你还是人吗?”
沈宴脸黑黑的。
他就知道,白天那种距离,对罗凡这样的人来说,根本没有秘密可言!
谁也没看到沈大人做什么,但都听到了郡主不合时宜的轻喘声。试问若非沈大人太禽,兽,郡主怎么会发出那种声音?谁知道那两人背着他们站,沈大人对郡主做了什么……
而从那天起,杨晔等侍卫,看到沈宴,就一副防备的表情,就差警告他“离我们郡主远一点”了。
抱着莫须有的罪名,沈宴都不想再看到刘泠了。但是他躲着刘泠走,刘泠却使十八般武艺找上门,防不胜防。刘泠也知道自己给沈宴惹了多大的麻烦,知道沈大人吃了人多少白眼,所以再和沈大人相处时,她就算装,也硬是装出了一副乖巧的模样。
因为她的乖巧听话,沈宴的脸色稍微好看了些。
快过年的这段时光,刘泠跟补救一般,每天变着花样送沈宴礼物。香袋啊、玉佩啊、衣服啊、腰带、鞋子啊,她之前什么都不送,因为所有的手工活,都是需要时间的。对她这种不善女红的人来说,更是无比艰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