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宴脸黑如墨:有拿绣春刀来挖土的吗?
刘泠叹口气,蹲下去,自己挖土。她蹲了没多久,手才沾上土,沈宴就拉开她,自己蹲了下去,他那绣春刀也派上了用场。
站在青年身后,刘泠眼眸弯一弯,感情自然流露,让她飞扑向他后背。亏得沈宴下盘稳,没被她的神来一笔给撞倒。
沈宴凉凉,“你又疯了?”
“没有,”刘泠探头亲他,唇落在他面颊上,对沈大人的难听话不以为意,“我是觉得你真好。”
“我向来很好。”沈宴对她的拍马屁不是很感动。
刘泠忍不住更想亲他,趴在他背上,捧着他的脸一通乱亲,并故意把口水沾人一脸。
沈宴手上全是土,忍无可忍,“你再这样,我就把你扔下去。”
“你舍不得。”刘泠笑,抱他抱得更紧。
将那个孩子安顿好,刘泠心中仿佛松了一口气,沈宴能明显感觉到她整个人轻松不少。天幕已经没有方才那么黑了,开始有淡淡的辰光,隔着辽远的天和地的距离,惊动这片绿海。
迷雾重重,穿梭在无边无际的绿海中,听不知名的虫鸟叫,看说不出名的花开叶落。一切都是蓬勃清凉的颜色,吸口气,五脏六腑也觉得清润温和,很是舒服。他们走在这里,走在这片绿色和灰色交替的地方。微茫清光洒下,星星和月亮被远远抛弃,沈宴拉着她的手,度风穿帘,向着太阳升起的地方,一直走下去。
让人忍不住想到“永恒”这样美好的字眼。
刘泠不相信“永恒”,可是这样的字眼,仍然让她心中潮热。
“沈大人,从现在开始,每转一个弯,我们就谈谈我们的感情观,好不好?”
她不等沈宴拒绝,就向前快了一步,转上了刚出现的那条小路。她回头看他,神情茫然又宁静,“沈宴,我相信每次相遇,都是命中注定的。”
“一见钟情?”沈宴跟上她,“你对我一见钟情?”
“不是,我不相信一见钟情。一见钟情看的都是脸,我不是那么肤浅的人。”
沈宴不想说她:你不够肤浅?
刘泠当作没发现他的不以为意,“爱情不是靠美好的相遇来维持的。”
沈宴不笑了,他听她往下说。刘泠不是在开玩笑,她是认真地跟他说她的感情世界,她的世界从来没有人真正走进去过,她现在愿意说给他听。
她跟他说了很多。
她觉得相遇已经注定,爱情却是要经营的。相遇只是说明上天给了你这个机会,之后要不要,愿不愿意走下去,靠的是你自己。一直等着爱情降临,不去争一把,是很可怜的。
沈宴没说话,静静地听她说。偶路有不顺,她被绊住,他伸手去扶她。虽则如此,她只需要他扶一把,并不喜欢他手把手教她怎么走路,怎么爬山。沈宴想,刘泠本该是很自信的一个人,她本该对人生充满希望,本该意气风发。事实上她却是一个灰蒙蒙的人,抖一抖,一身风霜与尘埃。
他还想听她多说,却已经到了下一个拐弯。刘泠闭嘴,听沈宴说。
沈宴想了下,“感情观么?我想,在两人相处中,一个人不应该一直付出。永远在付出,这是不平等的。”
刘泠怔然,“一直付出不好吗?喜欢他,愿意为他做所有事,帮他扛下所有,无怨无悔地付出,为什么不平等?不好?”
“我像你这样大的时候,也这么想。付出,牺牲,好像是值得称颂的品质。但我现在觉得,只有一方如此,不过是偏执,对爱情,对感情,这才是最大的伤害。”
沈宴神色淡淡。
刘泠却初探知他世界的冰山一角。
“你爱过谁?”她问。
沈宴笑,“没有。”
“有谁爱过你?”
“没有。”
“……那你就是为谁这样付出过,却让对方受了伤害。”刘泠若有所思。
沈宴并没否认,却在刘泠还要询问前打住她,“我们要讨论我的感情史?”
刘泠就不再说话。他不跟他讨论她和陆铭山的过去,她也不跟他讨论他的过去。这是对对方的尊重。许多事情不适合当面谈,让人难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