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哪里人?”
“大哥他是平州人士,但不出意外的话,他会常留邺京。锦衣卫嘛,皇命在身,我们都这样。”
“他对所有女人都这么不假辞色?还是仅针对我?”
“郡主别误会,大哥他不是对您有意见,他是惯性脸黑……”
……
沈宴额角抽痛:他本人在旁边坐着,刘泠居然和罗凡你来我往、一言一句,聊他聊得唾沫横飞,甚有引为知己的倾向。
“小罗,你该去巡逻了。”沈宴打断那两人热火朝天的讨论。
罗凡愕然,“不是我啊。”
“你的巡逻时间变了,就是现在,快去。”
“是么?我不知道啊,”罗凡一下子紧张了,他的任务变更,他自己居然不知道,还被上峰指出,“什么时候变的?”
“就是你说这句话的上一刻。”沈宴平静道。
“……”罗凡终于明白他是被沈宴迁怒了,他脸上的笑重新回去,望长乐郡主一眼,一副“沈大人一定是吃醋了”的表情。
刘泠“嗯”:我懂。
“罗凡!”
“我这就去!”在沈宴发怒前,罗凡连忙跳着跑开。
剩下沈宴和刘泠二人,沈宴望向刘泠,等着她的嘲笑。刘泠抱膝,目若溶溶冷月,并不开口。之前和罗凡聊得投入的长乐郡主,好像不是她一样。
沈宴拿捏不住分寸:刘泠这个女人,不属于他见过的任何一种类型,捉摸不定,他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他沉默下,重新端碗吃饭。刘泠就坐在一边欣赏他的美色。
她一直看,如影随形。沈宴的脸上渐有异色。
篝火刺光中,沈宴霍然起身,作添饭动作。刘泠根本没有喊他,等走了很远的距离,被手下拉住询问,沈宴不经意地回头,碰上刘泠直而冷的目光。见他回头,她有些诧异,目光却更加灼热。
沈宴抹去眼下绯红,难堪地别过头。
当晚,浓云密布,雾沉青山。大雨如一把墨色的剪刀,劈裂天地,哗哗作响。庭中草叶零落,疾风吹斜,山中微弱的花气和泥藻的清香,在雨中弥漫。
审问刚结束,沈宴从临时搭建的小型牢房出来,带出了一身寒冷。他提着一盏幽暗的灯,行在漆黑和潮湿中。周身被雨水淋刷,他并不在意。他走得缓然,整个世界暗淡,唯灯罩下,那点随风摇曳的火光,留脚下这一片光亮。
临近住宅,檐下铁马叮当作响,一个持伞的姑娘站在黑暗中。雨水倾斜,她自颜如舜华。旁有侍女提灯,见到沈宴归来,侍女们欠身行礼,乖觉地走开。
沈宴脚步微顿,半晌后,才走过去。
刘泠眉目在夜雨中清晰明澈,“夜里睡不着,突然很想你,就过来看看……啊别生气,其实我是有事相谈。”
她声音在哗哗雨水里,叮咚好听。
“谈什么?”他开口。
“可以谈一谈你对我始乱终弃的事吗?”刘泠摆弄着自己手中的罗伞,淡定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