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来伤,若不是暗算,他那个本事想杀师父,根本不可能。”段晚宁十分肯定地说。
苏轻弦却道:“可能是暗算,但也可能不止他一个人呢?”
“你说得对。”白战点点头,“老段信中说过吴来伤与敌勾结,那很可能那位献王也在场。老段对上他,怕也只能落得个平手。”
苏轻弦听了这话,赶紧悄悄给他打手势,叫他别说。
果然,段晚宁微微一扬下巴:“原来这个姓庄的这么厉害,我倒是要见识见识了。”
白战并没看懂苏轻弦的手势,但听她这么说,还是劝道:“不到万不得已,还是不要和他硬碰硬,这人武功不低,心思更是狠毒,若是再行暗算之事,岂不是得不偿失。”
段晚宁显然没有要答话的意思,对于白战,她现在还不是很清楚自己想要以一个什么态度去面对,所以干脆就先不应对了。
气氛有些凝固,苏轻弦轻咳一声,起身道:“时辰也不早了,你们……”
话未说完,段晚宁已经起身:“那走吧。”
“啊?”苏轻弦摸了摸脑袋,讪笑道,“我是想问你们饿不饿?”
段晚宁点点头:“也还好,去花月楼吧,正好你去和他们老板谈一谈。”
“我和他们老板谈什么?”
“买下花月楼的事。”
苏轻弦深吸一口气,咬牙道:“好,谈就谈!”说着转头对白战道,“一起去吧,反正也是我做东。”
段晚宁没料到他会这样直接邀请,她自然是不想和白战同桌吃饭的。
这情形若是搁在别人身上,恐怕要暗自幽怨苏轻弦不能明白自己心意,然后虽然不情不愿,还是碍着面子得去一趟。
但段晚宁不是别人,她一向理会不得什么叫面子,更不愿意违逆自己的心意。当下便直接说到:“不成。”
只说不成,后面却没了声音,剩下二人都看着她,在等她接着说下去,正常情况下至少编也得编出个理由吧。
但是段晚宁根本没有想过这个,站起来就往外走。
苏轻弦跟上去叫住她:“你且等等,你,白先生还没说要同去。”
“他不能同去。”段晚宁道。
“为什么?”
“因为我不愿意。”
白战也走出院子,道:“你们去吧,最近这段时间我还是先不要露面的好。吴来伤必定知道我在找他,若是叫他的人见了我,他会藏得更深。”
“吴来伤很可能就在宫里,我们晚上就去找他。”段晚宁忽然大方起来,可接下来的话却是,“这事你不用管了,好好在这里呆着,回头我叫人护送你出城。”
苏轻弦心一下悬起来,生怕这俩人脾气臭到一起去,一句不对真就闹得不愉快,那这趟还不如不来。
谁知白战不怒反乐,沙哑的声音带着一丝明显愉快:“我能走能跑,不需要人护送。我说自己不方便露面,除了吴来伤还有其他原因,你不想知道么?”
这口气透着几分亲近,但段晚宁浑然不觉,只觉得他啰嗦:“法宏寺那两个白家来的人,是你做的?既然你承认了自己的身份,那么往后的事情就不需要我再操心了。对付白家,你比我更有义务。所以这些事我不需要知道,你也不用和我分说什么。”
说完她转头向苏轻弦伸出手:“走吧?”
苏轻弦看着她向自己伸出手,到了嘴边的话也卡在喉咙里,张着嘴一步跨到她身侧。还不等他握住那只手,对方已经反手揪住自己的衣袖,向前扯住,也就将他固定在了自己身边。
他这幅样子落在白战眼里,像极了一只凑近主人求抱抱的哈巴狗,感觉怎么说呢,既违和又顺理成章。
离开白战独居的小院,回到马车上苏轻弦才问:“你既不想和他相认,又为何非要来见他?”
段晚宁反问道:“你说的相认,是什么意思?”
“嗯?相认就是。”苏轻弦跳上马车,“就是父女相认嘛,你们既然是父女,怎么也要坐下细细地说一说这些年各自发生的事情吧。”
“我的事他必定都是清楚的,他的事我马上也能清楚。”
“我不是这个意思。”苏轻弦扯住缰绳,转头看着车厢里面的人,“就是亲人之间许久不见,总要说上几句吧。就算是聊些闲话,也是一种,一种有感情的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