缕情丝,终难割舍;尤其当他知道了师妹居在长安之后,更是放心不下,心想:“我与她虽
然做不成天妻,但也不能眼看她误人歧途。”他还以为是王燕羽贪恋荣华富贵,故此到长安
来依附父亲,做安禄山所封的什么国公府的“郡主”呢。因此一念,他便也偷人长安,暗会
师妹。
两师兄妹见面之后,展元修才知道师妹的苦心,她不但是想劝父亲改邪归正,而且还襄
助卢夫人暗中策划,有所图谋的。结果,展元修没有劝得师妹离开,反而被师妹劝得他留下
了。他改姓换名,由王燕羽荐他到“禁卫军”中当了一名小队长,要不是今日发生了这件意
外之事,还没有谁知道他呢。
展大娘是那日与王燕羽相会之后,才知道儿子的消息的。但“禁卫军”军令森严,很不
容易告假。展大娘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脾气,她探听得安禄山今日在骊山宏张盛宴,想必儿
子也要在园中执役,她又恃着与羊牧劳相识,便闯了来。哪知未进离宫,先在半山撞见了羊
牧劳追捕她的儿子。
展大娘听了徒弟的投诉,不禁怒道:“羊老三,你刁;看僧面看佛面,怎的欺侮起我的
儿子来了?我的儿子不稀罕当刊‘么禁卫军了,我现在就来接他回去,你敢不放人么?”
羊牧劳与展大娘的丈夫当年是称兄道弟、并驾齐名的两大魔头,深知展大娘的脾气,当
下欲抑先扬,哈哈笑道:“展大嫂,多年不见,恭喜你真好眼力,收了这么聪明伶俐的徒
儿!”展大娘怔了一怔,说道:“羊老三,我与你说我儿子的事情,你怎么扯到我的徒弟身
上来了?”
羊牧劳慢条斯理地说道:“你的徒弟有编故事的天才,我是不胜佩服之至!”展大娘双
眼一翻,慢道:“难道她是说谎么:“王燕羽正要砌辞分辨,展大娘瞪了她一眼,说道:
“让你羊叔叔先说,你忙什么?”
羊牧劳用手一指铁摩勒,说道:“展大嫂,你刚才问我认不认得令郎,现在我也问你认
不认得这个小子。”展大娘道:“他是磨镜老人的徒弟,烧变了灰,我也认得。”羊牧劳
道:“既然认得,这就好说了。今日之事,都是这小子引起的。这小子刚才大闹禁苑,意图
行刺皇上,我身为大内总管,怎能不理?令徒与令郎却要庇护这小子,你说我该怎么办呢?
磨镜老人与你有杀夫之仇,想来你不至于忘记前仇,为了徒弟而放过这小子吧?”
展大娘认出了铁摩勒之后,早已愠怒于胸,也猜到了王燕羽对他旧情未断,这时听了羊
牧劳一番说话,气得几乎炸了,登时爆发起来,大怒喝道:“都是你这小子,害得我一家人
不和,好,我今日先把你毙了!”话声未了,箭一般的向铁摩勒冲来。
可是她人还未到,展元修与王燕羽已不约而同地跃出方阵,一人一边,架住了展大娘的
双臂,展元修叫道:“娘,且慢动手!”展大娘怒道:“不肖的奴才!你要丢尽我的颜面
吗?”展元修道:“我与铁兄已交上了朋友,娘要杀他,请先杀我!”王燕羽说道:“师
父,咱们的家事,关起门来,慢慢再说。但今日我与元哥受了外人的欺负,你老人家难道反
要帮忙外人,当众示弱吗?”
羊牧劳连忙说道:“大嫂,你是女中豪杰,素来果断英明,怎的今日就糊涂了?家事可
以慢慢再理,目前这小子乃是你仇人的徒弟,你放过了他,以后再要找他,可就难了。不过
话说回来,大嫂,要是你为了儿女之情,爱屋及乌,投鼠忌器,连带这小子你也要庇护起
来,那我也没有什么好说了,你要听令徒的话,打我骂我,我都由你!”
羊牧劳这番带刺的说话,比王燕羽说的更厉害得多,尤其那“儿女女之情”四字,更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