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象鞭炮,声音比这个脆,力度也大。”他很有经验地说。
“奇怪……”
黄芊芊蹙着眉头欲言又止。
晚上十一点多钟各个小组陆续回来,汇报过程中蓝京丝毫不留情面地步步盘问,问得镇领导们大汗淋漓,方知纵使去了工地和矿井,了解掌握的情况与蓝京的要求还是相差甚远。
针对各项重点工作推进进度和存在的不足,蓝京详细周到地提了三十多条意见,声色俱厉限定永研镇三天内形成书面报告并到县府大楼作专题汇报。
折腾到散会已经凌晨两点,向来活力四射的黄芊芊都呵欠连天,其他干部可想而知。
第二天早上七点,蓝京一行又乘车前往下一站。
这样高强度的工作节奏令得军人出身的梁鸿鸣也吃不消,上车后没五分钟便鼾声如雷,黄芊芊使了两回眼色,沃利军轻轻推了梁鸿鸣几下毫无效果只得作罢。
蓝京始终定定看着外面连绵起伏的群山,良久道:
“一桥飞架南北,有时我们真要甩掉常规思维去解决问题,不能总想着投资成本,与时间和效率相比,金钱是最不值钱的。”
“您是说两山或两峰之间以悬桥方式避开复杂困难的地质条件,减轻施工难度?”
聪慧如黄芊芊立即猜中他的心思,“但代价真不是一般的大,况且又面临新问题新困难,将来万一出状况了,维修工期长、恢复时间慢,反不如盘山公路那么皮实。”
“那就把难题交给下一代,我们这代人只能解决眼下的当务之急,”蓝京道,“好比收复宝岛,除非华国海军拿出相应的航空母舰去抗衡,否则必须闭门苦练内功,高喊一万声统一祖国也没用。”
“是哎,”黄芊芊略加思忖道,““双马县曾考虑修建跨山大桥,一桥飞架南北天堑变通途,专程请京都桥梁专家团队勘测了大半年,结果预算是修建盘山公路的两倍多,当即遭到省市两级否决从此不再提起……我可以托人到省档案馆找找。”
蓝京深深看了她一眼,道:“来涧山第一天也听卢部长介绍过,这件事请黄县长多费心。”
他自然相信黄芊芊在“省里”是有能量的。
车子抵达六川镇,蓝京先饶有兴趣考察了驴友驿站、高端旅拍屋、攀岩俱乐部等初具规模的旅游商业,然后才来到镇府大院,一问镇领导们都不在——原来听说永研镇领导班子昨晚汇报挨训连夜分组沉到基层一线,吓得今早天不亮就动身,围绕蓝京提的三十多条意见框架摸排情况。
薛立权等旅游开发团队昨天上午就收到蒲旭的消息,早早来到六川会合,慕妤婕远远看到黄芊芊光彩照人地跟在蓝京身后,脸唰地沉下来狠狠剜了她一眼。
上楼时慕妤婕快步走到蓝京身边,紧咬嘴唇道:
“蓝书记可得离那个女人远点,她是个危险分子!”
蓝京惊讶地看看她,诧异道:“危险在哪里,我怎么没看出来?”
慕妤婕低声道:“狐狸的眼睛才象她那种颜色!”
“怎么扯到那上面去了,我的天,”蓝京失笑道,“她有少数民族血统,眼睛蓝点很正常。”
“碧眼狐狸最狡猾最奸诈,请蓝书记务必当心!”
慕妤婕慎重其事道。
黄芊芊与薛立权、梁鸿鸣并肩而行,落在后面大概六七步,出神地瞅着慕妤婕后背似猜到她窃窃私语与自己有关,碧蓝碧蓝的眼眸闪了闪,似并不十分在意。
来到小会议室,旅游开发团队已准备好电脑、大屏、策划文案,落座后薛立权没有立即让慕妤婕介绍,而是一脸凝重地谈及前天下午起蓝宝石湖水温有升高迹象,到今早为止观测站反映已高出0。3度,且湖底出现轻微混浊和气泡现象,都是非常反常的。
慕妤婕则说昨晚听六川镇的居民反映有口几十年老井也出现异常,井水混浊,隐约还有些苦味,附近人家怀疑有人投毒都不敢喝,宁可跑到镇北河里挑水。
联想起昨晚看到的山光、听到的连珠炮声,蓝京深深皱眉道:
“会不会地震前的预兆?小沃联系地震局问问情况。”
这时镇领导们相继回来,听了之后相顾而笑,说谈起地震多山的三相省可谓家常便饭,涧山平均每年记录在案的起码十几次,但震级不高一般不超过四级,家里吊灯、吊扇一边晃一边吃饭的场面比比皆是,老百姓都不当回事儿。
预兆嘛可能每次都有,关键没人注意,不象蓝京这些外来干部这样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