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郭书记。”
应炯心里打了个结,沉声应道,此时虽已有了七八成数,不过组织纪律就是铁律,这会儿绝对不可能泄露给任何人。
七八分钟后应炯和谢玮先后来到清理一空的茶叶加工厂大门前,钟皓仍没露面——他不便在涧山县委处理干部的场面现身,已独自转了无数圈的毛塔赶紧上前问道:
“蓝书记一行去哪儿了?怎么现在才到?”
“不清楚。”
谢玮是真不知道,毛塔见他神情不似作伪便放了一半心。
隔了几分钟县委一号车远远在路头出现,后面还跟了辆车,毛塔眼尖看到车牌号,喃喃道:
“那不是郭书记的车么,他来干嘛?”
谢玮还跟他开玩笑:“说明你提供的信息有误,只说蓝书记过来视察……”
说话间两辆车停到众人面前,黄芊芊、梁鸿鸣、沃利军都下了车,蓝京却在车里没动。
咦,这是什么意思?
紧接着郭俊也下车,随行两人敏捷地左右包抄夹住毛塔,毛塔惊慌道:
“这……这……梁正委!”
梁鸿鸣晃着手里一叠清单道:“几百万存款,上千万资金流水,与企业不正常往来,你可富得很呐,毛塔!”
郭俊肃容道:“鉴于梁正委提供的有关信息,经蓝书记批准,县纪委决定对你进行隔离审查!带走!”
毛塔瞠目结舌看看蓝京,看看郭俊,再看看梁鸿鸣,陡地从兜里掏手机,却被右侧纪委人员劈手夺过去,随即将他塞入车里绝尘而去。
蓝京双手负在身后,伫立在原地久久望着远去的汽车,转过身来问道:
“茶叶厂投产还有什么困难?”
“没困难,没困难,没困难……”
应炯和谢玮一迭声道,霎时背后都出了七八层冷汗,须知蓝京此行仅仅查询毛塔的存款,倘若顺便也了解他俩的话,数额没毛塔那么吓人可扣上与收入不符的帽子,戴在头上也正好。
没办法,大笔现金放家里不安全且保管困难,弄不好货币贬值前先被老鼠吃了;存银行涧山县城就那么几家,去元州、省城又不方便,感觉存到信用社踏实些而且利率略高,银行要为储户保密,不可能乱说的。
谁想到蓝京突然其来玩这一手?
此次事件导致的后果是,短短半个月内涧山各家银行储蓄存款猛降一点七亿,连带着元州城区银行也降了六千万,省人行、省银监纷纷表示关注,要求迅速查明原因,防止有可能引发的兑付风险。
万江洪也在其内。
接到毛塔被隔离审查,信用社提供近两年银行流水的消息后,万江洪首先想到的不是毛塔安危,而是脑中闪过可怕的念头:
他给我转过账吗?好像每次都现金,但……
随即安排家人三天里连跑涧山、元州七家银行,取出来的钱一部分先藏在家里,一部分派人护送到省城存入外省开设的异地银行。
那么关于毛塔还救不救?
万江洪动用县纪委内线打探后听说,敢情毛塔从开始压根没想到居然有人直接调查自己的存款和卡折流水,日常操作肆无忌惮、没做丝毫防范,分析资金流水及往来很容易发现其直接掌控纳双三家月光白茶坊,每月净利润直接汇到卡折等一系列经营行为。
毛塔还按季向元州那边几个银行卡转账,郭俊要求将这部分清单封存起来,理由是:
涧山的案子没必要波及元州。
既然这样万江洪也就暂时按兵不动,心里清楚毛塔给哪些人转账,毕竟,名单都是自己授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