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叔叔给你钱了你可别自己藏着,你这粗心大意的,都不晓得啥时候裤子破个洞。”
因果鲜少能穿颜色这么亮丽的裙子,她没见过,不知道白宵是哪里变出来的。
但她还是太瘦了,吊带裙子,带子随心所欲地往下掉,掉一根还好,掉两根就能看到她未能发育出来的乳了,她写作业的时候总要去撩一下,很不自在。
要融化的天,和快要融化的因果。
白宵不知道去哪儿了,因果只听到过开门——关门声,没了脚步也没了声音,她的汗珠滴在练习簿上,晕开了刚写下的数字,而后蝉叫了起来,吱哇吱哇的,门又开了。
她从地上爬起来,练习簿和课本摊在地上,吊带滑了一边下来,她跑向门,钥匙就插在锁孔里,她锁得当机立断,把钥匙拔了出来。
那人走过来,径直走向她的门。
因果往后退,往后退,听着门把手和锁晃动的声响,晃得要死要活。
这门是不堪重负的,想来一脚就能踹飞那故作虚设的锁,只是这从门缝就传来的酒味厚重,他找不着北。
因果看向身后的窗户。
她好想成为一只鸟。
桓难在大门口和令吾擦肩而过,是真擦到了肩,所以他们才会回头。
令吾一看就没睡,没精打采的,也正因如此没看清桓难。
“嘿。”令吾软绵绵地朝他打了个招呼。
桓难脸色很差,令吾被这么毛骨悚然地一盯就一个哆嗦清醒了过来。
“干嘛呀,我又做什么了?”
桓难好像意识到了自己的情绪很显而易见地浮在脸上,立刻收了脸色。
“你昨天没回来?”他问。
“我上网吧通宵去了啊。”令吾摸着脖子,说一半还打了个哈欠。
桓难欲说什么,但话卡在了嘴边。
他觉得和令吾没什么话好说,转身要走,谁知令吾喊住了他:“你礼拜六还上补习班啊?”
他摆了摆手,示意没错就是这样我和你不一样,你可以上网通宵我只能去补习班。刚抬起头,另一边肩膀又被撞了过去。这回撞得重,像是故意的,带着一股子酒味和汗臭味,在太阳光底下发出腐烂的酸味。
那个男人就这么吊儿郎当地从令吾和桓难中间穿了过去,令吾还在小声骂着死酒鬼,桓难已经手攀到令吾肩膀上发出“你带手机了吗”的问话,令吾移目,桓难的眼睛像是比他通宵过的眼睛还要多红血丝,在烈日下却如黑暗中猫的眼睛一样盯着他。
他不由得说话都磕巴,一边摸着口袋一边说:“咋、咋了?”
他把手机一拿出来桓难就近乎是抢过去,在通话界面不带迟疑地摁下了,但是迟疑又迅速冒了头,这之间可能不到秒,他就摁了挂断。
“咋了啊?打干嘛?那人是小偷?”令吾也跟着紧张起来。
桓难把手机塞回了令吾手里,太阳照得屏幕发烫,他握着也心慌。
“我不知道。”桓难捂着脸,大脑一片空白。
令吾又想接着问上去,桓难就有些喘不上气来地说:“我好像一直在做梦,我不知道那些是不是真的,如果是假的,那我不是害了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