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难目光一明,直起身来又抓着她问:“你梦到什么了?”
因果不答。
“梦只是梦而已啊!”他抓着她的手强迫她去摸自己的脸,让她感受自己的存在,“我在这里,这是真实的我,你不要去想梦里怎么样了。”
因果看着他手腕上流的血越来越多,很平淡地说了一句:“过不了多久这里也变成梦了。”
他愕然,她把自己的手抽走了,望着这一身血,叹了口气:“我好像根本就找不到真实的你。”
“我是不是其实已经死了?”她擦不掉手上的血。
忠难去握她的手,要给她染上更多自己的存在,“没事的,下次我找个私人医生,我们不去医院,你就是受太多刺激了,做一下疏导吃点药就——”
“阿难,”她突然插话,“你其实根本没有把我从阳台推下去。”
他不解。
“是我自己要跳下去的。我感觉那时候你因为我活得很痛苦,我活得也很痛苦,我想我死了是不是你起码能开心一点……”
“你烧糊涂了吗?”他越听越觉得荒谬。
因果摇头,“我没死成,你活得更痛苦了,你一直活在对我的愧疚里……以为是你把我害成那样,但是不是的。”
他听不下去,“你到底想说什么?”
“……”她沉默了一会儿,“是我想利用你的愧疚,我想你对我不要那么凶,对我稍微好一点……”
“你什么意思,”忠难立刻打断她没完没了的说辞,“你是说我只是因为愧疚,所以假装爱你吗?”
因果垂着脑袋好像默认了。
“我对你……只是愧疚?”他又不可置信地重复了一遍。
因果仍然默认不说话。
他毫无预兆地掐上了她的脖子,因果恐慌地对上他充满着疑惑的眼睛,可他力气不大,可能失血失得太多了已经使不上力了,连带着声音都怒不起来,反倒是有些委屈:“我对你只是愧疚!如果我只有愧疚!……我只会希望你幸福,而不是你也痛苦我也痛苦地索求你的爱。”
因果手扒在他的手上摇头,“我也死不掉!你试了好多次,你杀不死我!所以你假装爱我,把我身边所有人都赶走了杀死了,这样我就只有你了,然后你再把我丢掉,说不准我就能自然而然地死掉了——”
他捂上她的嘴,因果尝到了血的味道,她不喜欢,想掰开他,但是他这么高个一个把她摁在地上就算他快死了也推不动。
“你凭什么?”他质问因果,“你凭什么啊?连我爱你的权利都要否定?”
因果唔唔地咬他手心的肉,他松开手去拾起地上的美工刀,因果刚要开口就被那尖锐的刀尖悬在她眼睛上的架势给吓得一缩,那刀身淌过他的血,刀尖便让血一滴一滴地打在她脸颊上。
“不是说我杀不死你吗?”他把美工刀又往下推了一格,因果下意识闭上了眼睛,“不是要跟我一起死吗?现在就和我一起死,可能还能遇到白阿姨呢。”
因果微微睁眼,那刀尖更近了,一滴血滴下来好像要直接砸进她的眼睛,连忙又闭了上,让它顺着眼皮流到了耳朵。
其实她如果要夺走这把刀的话,忠难不会制止她,但她好像认命了。
可是因果就这样闭着眼睛等了许久也没等来疼痛,唯有他沉重的呼吸一起一伏,直至他的啜泣声靠近,美工刀落地发出刺耳的声音,她睁目时望见一滴透明的水滴在她的额头。
“你不如让我死一千次……我怎么做,我怎么做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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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章又是喜闻乐见的濒死做爱环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