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清攸打开车帘,恰赶上一个弯道,一人一马立在官道上的场景,就这样直直闯入了他的眼帘。
是胤亓,他还未离开,瞧着孤独又落魄。
阮清攸低头看了看已经熟睡的季钦,又再抬头看看似仍不打算离开的胤亓,心里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
车马辚辚而过,官道尘土轻扬,有人已然唱罢,有人才正登场。
携君共路,山高水长。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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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缘更哈(毕竟对我来说番外真的太难写了
番外(1)
若是季钦只身带人从京城回到边城,十五日左右便就能到,但这次却不一样,拖家带口,行李盈车,如何也行不了那般快的。
这条路季钦行了多次,却似乎从来未曾关注过沿途风景,想起来便是黄沙遍地,无甚好看。
许也曾关注过,但却不曾发现过美景,毕竟他同林焱不一样,赏不来山川瀚海,品不得风花雪月。
但阮清攸赏得,也品得。
车马一路西行,他打起车帘见草木渐稀,高山嶙峋,竟是京中与江南迥然的好景色。
“钧希,我们现在到了何处?这山忒好看。”
季钦睡得迷迷糊糊的,闻言撑起身,探头出去看了看,“方进了晋地。”
阮清攸:“我好似从未见过这般连片的山峦,真是好看,原来前朝的画中山在现实中是这般模样。”
季钦收集到的那些前朝的书画里面儿,似乎便有幅同今日的景极像的。
“手痒了?”季钦问。
阮清攸轻轻点头。
“停车,”季钦招呼。
一队车马就此停下,季钦下了车,“在此地稍事休整。”
此时正值初夏,山下却凉爽,有风轻拂,季钦让人支了桌子,放了笔墨,亲自为阮清攸展了纸后,便又窝到了树下。
春困秋乏夏打盹,他季钦如今闲人一个,恨不得将早几年里因忙碌而缺的觉一下子都补回来。
阮清攸抬眼瞧了瞧,从怀里掏了帕子,轻轻蒙住了季钦的眼睛,手还未收回,被人一下子抓住,轻轻舔了舔手指,才收了手。
“京城浪子,”阮清攸点评。
季钦闭着眼笑,“却为兰时回头。”
阮清攸简直羞死,跺脚跑开了。
这会儿是半上午头上,早膳将将用毕,离着午膳也还有些时辰,又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清净地界,阮清攸是当真喜欢。
中间里季钦醒了一回,递给了阮清攸一杯水,但人忙着,没喝。
他也不以为意,自己端过来仰脖干了,然后嘱咐周妈妈,“索性就在此地将午膳用了罢。”
“早上不还说要到前面的镇上去用午膳?”周妈妈问。
“家里的才子忙着作画,怕赶不及了,”季钦看着阮清攸撩着袍袖,立在山前作画的凝心模样,一阵心猿意马,“凑合一顿,晚间再去镇上用。”
但纵是这样,阮清攸的画仍然是未能完成,毕竟上色是个需要静下心来,沉上好些时辰的工作,一时半刻里,定是不够的。
线稿一卷,收了桌子,一行人便又上了路。
“稍后去前头镇子上用晚膳?”阮清攸问。
“嗯,带你去吃臊子面,这里的醋好,用醋熬出来的臊子香得很,”季钦道。
阮清攸没有这样的见识,他打下生以来还是第一次涉足晋地,便问季钦:“你以前打京城与边城之间来往常吃这些吗?”
季钦笑笑,“哪有这么多闲工夫?大都是趁着赶路的间隙吃点干粮事。这里是林焱带我来的,他于这些事上是行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