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阮清攸实在不吃这一套,前几日里几番较量,他对那地方熟悉地很,“不成,当真是不成……你那地处太……真的会坏的!”
阮清攸几度欲言又止,但季钦也听得出来其未尽之意,心里不由得很是得意,想来天下皆男子,没有一个不爱听爱侣称赞自己雄风大展的。
但,若这雄风成了碍手碍脚的雄风,那便不要也罢。
“怎的就会坏了?”季钦装模作样,又抓着阮清攸的手,“好哥哥,你便可怜则个,如果它好么生的就这样坏掉了可如何是好?想我本是光明磊落童男之身,此生一处却就与那难以启齿的天阉无异了。”
“……”阮清攸捂住脸,欲哭无泪。
从前他所识得的季钦,怕要比山间的紫竹,涧边的磐石还要硬几份,仿佛人都死了三日,骨头与嘴巴还是硬的。
所以,在从前的很多时候,阮清攸都盼着季钦性子能够稍微软一软,毕竟万物过刚则易折,他希望季钦能够护好自己。
但他从来没有这么强烈地盼着季钦能够硬气一点:堂堂九尺男儿,床笫之间撒娇,这叫什么事儿啊?
最最要命的是,阮清攸将自己埋进被子里,自己真的很吃这一套,一点都招架不住。
在季钦的生生撒娇与哀愁里,他闷声闷气的说:“若你当真是想,实在是想,那话儿确实也隐隐要扛不住的话,事急从权,实在不行就……”
阮清攸这铺垫良多的松口,对于季钦来说不啻于天大的好消息。
伴随着一声嘹亮高亢的“谢谢哥哥”,阮清攸就这样毫无防备地被人从被子里拖了出来,翻了个身给按在了锦褥之上。
腰腿暴露于烛光之下时,阮清攸整个人都是懵的。
屋内烧着暖乎乎的地笼,但饶是如此,还是些微有一些凉,他正待吆喝,两只温暖犹胜地龙的手便急不可耐地抚上来。
天晓得,自打三四岁之后阮清攸这处已没再这样被人上下左右触摸过了,更何况是抚摸……
羞耻像暴风一般将阮清攸整个人卷住,他完全无知觉地挪紧了如大雪满覆般雪白的小丘。
季钦颇为不满,抬手便照着两边各来了一巴掌,力道定是收了,但照样留下两个红彤彤的大掌印子。
此一番之下,美色糜色就又胜方才一筹了,季钦眸色暗了暗,感觉喉头越发地干,甫一开口,本就低沉的嗓音便又挟上了三分沙哑,“放松,如此夹着我如何……”
“不要,”阮清攸更紧张了,“你那处,啊……”
季钦太清楚阮清攸了,高门之后,一身文气,断断是不肯将这人间至乐的这档子事儿拿到台面之上的,哪怕是已然软作了一滩水,哪怕是已然快活到了九霄之外……
这种情况若再去恋战,那实在是蠢才所为。
季钦干脆不等阮清攸怎么说怎么看了,捞了一把,见眼前景色,如武陵人甫遇桃花源,见着个口便入了……
“别哭了,别哭了行吗?”
季钦手上捧着个茶盏,只着一身寝衣蹲在床前。
阮清攸一直在哭,他怕人哭得口渴,一直蹲在旁边小心伺候着,姿态卑微地连个刚刚进宫的小黄门还不如了。
但是阮清攸不吃这一套,他蒙头在被子里哭得正上气不接下气,根本无暇顾及季钦到底说了什么。
季钦这会儿已经不敢勉强人了,手上的茶盏冷了又换热的,热的又变冷了,如此已经倒腾了几次,也不见阮清攸露头。
他仔细回想着今日,回想着方才,事无巨细,抽丝剥茧,想要找到一点让阮清攸不高兴的由头。
想来又想去——虽然事前有点仓促,强势了,但是也不是完全没有顾及到阮清攸的感受,到事中,那可谓是一个渐入佳境,宾主尽欢,阮清攸两条纤细的长腿,简直要将自己生生绞断去了,到事后,自己做得那也得是算句“无可指摘”,除了沐浴用的热水不是亲自烧的,哪一件不是亲力亲为?
他实在不知道,这坏就是坏在这“亲力亲为”之上了。
阮清攸此刻哭,那定然不会是因为季钦在那档子事儿上如何苛待了他。
是不是第一次,他不清楚,但是相识恁久,季钦从不曾诓骗于他,那既然说了是第一次,就定然是第一次了。
阮清攸就是很震惊,因为季钦表现太好了,从哪儿看都不像是第一次。
说实话,高门重重,光鲜之下掩了还不晓得多少腌臜事,公子与书童或者小厮苟合私通之事屡见不鲜,这也是府上亲长将自己的小厮都换成面貌一般,心思纯正的老实人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