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荆苍在边关得知这种神药,到在刚赤府的小黑屋里发现真的有这么一种有极强杀菌效果的青色霉菌,兴奋到日夜不休,披头散发。
到发现提取十分困难,甚至根本无法保存,用来做药后,义无反顾地放弃原本的身份地位,到天工学校系统地学习化学理论。
再到通过各种方法凑齐化学实验设备,排除万难成立第一间无菌实验室,最后真的成功找到提取并且量产青霉素的方法。
足足过了九年多。
一个已经头发花白的老人,生命里有多少个十年?又还剩下多少个十年?
只因为对医学的热爱,又或许是因为在刚赤府看过太多因为战争死亡的悲哀,就义无反顾一头扎进去十年。
这时,薛将军已经卸甲,过上颐养天年、含饴弄孙的日子,但听到这个好消息,高兴地在将军府里走来走去,大喜道:“荆医官当初也是这样,我去请他到军营中担任军医,他一口就答应了,一做就是这么多年。如今还苦心孤诣造出这种神药,医者仁心啊!”
这种顾璋当初提过的药,堪称战场上的神药,荆苍记得,他何尝又不记得?
只是他对此实在不擅长,又看荆苍兴奋研究到日夜不休,实在是不忍再给他一点催促和压力。
耗时这么多年,终于成了!能制作成药了!能用到前线作战的将士们身上了!
薛将军忍不住喊人备马,他要去找荆苍。
也许是第一次成功带来了经验,又或许是终于打通了这种全新制药的思路,没多久,荆苍带领的化学实验室,又成功做出大蒜素。
“哈哈哈哈——”荆苍在大笑,连头上已经花白的头发似乎都变得明亮精神,像是一夜之间年轻了二十岁。
荆苍已经老了,相比钱财,他
()更喜欢待在自己一手打造起来的实验室里,和能懂自己徒弟和学生们在一起。
他没有回去当大夫坐诊,也没有离开实验室按照天工学校功劳入仕的制度去当官。
在高兴了一段时间之后,他选择和大部分天工学子一样,用专利的方法将这项全新的,会给世界带来巨大变革的抗生素提取制作技术,授予了一家口碑好的制药商家。
当然,他还是想要点名气的。
学了一辈子的医,做了一辈子大夫,他怎么能不想要一个“神医”的名头呢?
于是他要求青霉素不得以超出成本价三倍的价格售卖,希望有更多人能用上这味药。
青霉素也不叫青霉素了,它有了一个更符合荆苍这个老中医审美的新名字——青苍。
青,代表了它最初的颜色。
苍,代表了是他荆苍研究出来的,以研究者的名字命名。
青苍二字合一,代表了深青色,经常被用来形容树色、山色、天色、水色。
青苍此药寓意生机,乃东方之色,生命磅礴之色。
与青苍一同出世的大蒜素,也有同样的待遇。
两种神药不到几个月时间,就爆发出了难以想象的威力。
生孩子后高烧不退,烧了好几天快要病死的产妇,被青苍救活了。
肺出了问题,咳嗽了许多年,甚至都磕出血沫的病人,一剂青苍下去,竟然大有好转。
长期在水里讨生活,导致耳朵里反复进水发炎流脓的渔夫,将青苍奉为神药!
……
甚至在一次偶然情况下,一位医馆学徒扛不住祖母哭天抢地地哀求:“咱家的猪和鸡都要不行了,咱们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死啊,这可都是肉!都说青苍是神药,什么都能治,你就试试!医馆里白天剩下的,你偷偷带点不要的回来,万一有效果呢?”
学徒毕竟年纪小,面子薄,扛不住祖母的哭嚎,但也不好意思抠搜偷药,于是拿自己攒的钱买了一人份青苍。
一人份青苍明显不够家里这么多猪和鸡用,于是他稀释了一下,然后特地当着祖母的面,死马当活马医地给起来不太好的鸡和猪都用上。
学徒本只是想安抚一下祖母,没曾想家里的鸡和猪真的好起来了!
学徒只是凑巧为之,自己都不明不白,本不想张扬,但架不住祖母一天就炫耀得全村都知道了——“我家小四出息了,用青苍把家里的猪和鸡都治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