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走近,对方的哭声越清晰。
拉布拉多想要哄他,被一手无情地推开,“汪呜……”
“离我远点。”他的哭腔音很重,说话几乎是含糊不清,“我只想一个人待着。”
狗狗只能可怜地站在一边,它抬头留意到了走过来的三个同类。
杉莫友好地汪呜了一声,然后互相凑近嗅闻。
吸引了远处便利店的几道目光。
“你不能这样对你的狗狗,它会伤心的。”森芒说。
“我现在就很伤心,哪管得上它的心情。”那个人低头回嘴道,“走开,别管我。”
拉布拉多更加难过了,着急地围着主人转,试图凑近再次被推开。
“离我远点。”那人对狗狗说,也是对森芒说。
他额头上的头发因为汗水变得乱糟糟的,心脏怦怦地以不正常的速度跳动着,一阵苦味涌上喉咙。
森芒皱起眉头,“你还好吗?”
“很好。”那人回答道,很明显不是,但他不能表现出来,“我很好。”
他觉得自己深陷漆黑的泥潭之中,只能摸索着向前,却连自己周围事物的形状都难以分辨,恶心的感觉再次袭来。
“冷静,冷静,听我的,不要想其他。”一双手用力按在他僵硬紧绷的肩膀上,温暖的触觉让眼泪流得更快,“放松,认真听你的呼吸。”
“没关系,没关系的。”
他艰难地喘息,咬紧嘴唇掩饰声音里的嘶哑。
“很好,现在吸气、呼气,跟我一起呼吸。”
他的眼泪落到了森芒的手臂上,他在努力按照对方的节奏去做。
“肩膀放松。”
小朋友温暖的手指按在脖子紧绷的肌肉上,用力地按到对方不得不咬紧牙齿让自己不要痛得喊出声。
江边的水鸟叫了一声,在平静的水面上划出一道道涟漪,那人在精疲力竭的时候终于听到这个声音,阵阵凉风吹干了他眼角边的泪水。
拉布拉多不放弃再次凑近,他摸索着抚上了狗狗毛茸茸的脑袋。
“你怎么会这种事?”他问道。
“我以前的心理医生就是这么对我的,紧急的时候很有效。”森芒说。
“确实很有效。”对方苦笑,“谢谢。”
之后的沉默让人感觉到舒适。
货船缓缓地驶过大江,引擎发出阵阵的响声。
人很奇怪,不愿意对亲近的人**心声,却可以和陌生人交换秘密。
“几个月前,我还是个主唱。”他说,“拥有自己的乐队,白天写歌写专辑,晚上会去酒吧驻唱赚点钱,有听过鸣涧乐队吗?”
“没有。”森芒诚实地说。
&er总听过吧,前两年挺火的。”对方说出了自己乐队的出圈曲,“有不少粉丝特地过来听我们唱歌。”
“没有。”森芒摇头。
“那你喜欢什么音乐?”对方皱起眉头,“空闲的时候听什么歌?”
“空闲听歌做什么?”森芒语气充满疑惑。
“当然是、是……”男人卡了下没想出怎么回答,最后自我宽慰,“算了,平常不听歌也没什么。”
“因为它,你的眼睛才受伤的吗?”森芒问道。
“很明显吗?”男人墨镜下的眼睛没有焦点,“我都没敢有太大动作,为了面子连盲杖都故意用雨伞代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