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承静一诧,“他就是你之前说的那个?”
“对啊,名儿巨难读那个。”程文宇掏出手机,“叫什么宋、彧、咟。”
走动中的人影,蓦然僵在原地。
程文宇见他在门边站了好一阵,犹疑唤:“静哥?”
游承静背对着他,没有反应。
眼前一度眩晕。
死寂之刻。隔壁喧嚣起伏,他呕在一片吵闹声中,身躯浸了层回忆的水,变得沉重无力。
游承静阖上眼皮,气息微颤,慢慢呼出一口长气。
恍惚间,好似又回到那不见天日的半个月里。
宿舍另一张床空了两周。
这些天在宿舍闭门不出,断断续续地低烧。偶尔外出,戴着兜帽,含胸贴背,尽量地避人眼目。
华盛新来了一个声乐课老师。游承静和从前的老师关系很好,可惜他年龄大了,上个月刚退休。
新老师对出勤要求严格。他请了几门课的病假,每天浑浑噩噩地睡到下午。这日醒来,发现收到一条邮件警告,明白这门课已是翘无可翘。
开课半小时后,他从后门露头,猫着腰,慢慢挪进角落的位置。
兜帽忽地被人从身后摘下。
“你怎么才到?”
游承静转身,撞见一张似笑非笑的脸。
他起初不解其意,直到安静的教室里,全体学生循声回头。
游承静匆匆把兜帽戴回,往角落移步,讲台上的老师呵斥:“一来就迟到,想躲哪去?”
他仓促地收回脚步,站在原地。
“叫什么名字?”
游承静报出姓名。
那老师翻着名单检查,“你,还有这个叶漫舟,一直没有来上过课。”
底下传出偷笑的声音。
那老师瞪他们,“笑什么?”
有人看热闹不嫌事大,起哄:“老师,他们一个宿舍的。”
“难怪呢。”他扔游承静一眼,“不是一家人,进不了一家门。”
全班哄笑。
游承静等笑声停止,虚弱地解释:“老师,我之前请过假了。”
“你今天请了么?”
“今天睡过头。”
“能拿睡过头当幌子迟到的人,要么是人缘不够,要么是自律不够。你觉得你是哪一种?”
游承静沉默。
老师打量他,不耐烦:“在教室里还带什么帽子?”
他轻声:“我有点,发烧。”
“发烧这么久还没好?那摘下来,给自己散散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