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出道时,参加音综,守着一大摞精心写的歌谱,坐了三个月的冷板凳,有天把谱子全扔垃圾桶,一个人在房间收拾行李的时候,突然收到上场通知。
他什么也没准备,抱着这把吉他,怀揣最后的勇气,即兴作了一曲。
结果得知全场票数最高,吓得当场砸了吉他。
脚痛好几天。
另一处大的,来得最无厘头。
被人耍横,抢了他吉他,他抢回来,对方按着他就是一亲。
结果挨完亲,当场手软肌无力,吉他寿命减一。
游承静抱着他饱经风霜的老伙计。恍惚回到很多年前,无意从游千欢遗物中翻出一把的吉他,指尖一扫,陈年的和弦里头,走出个极其疼痛的音。
瞬间,在一阵音乐带来的震颤里,他却感受到一种暴烈中的生机。
她明艳动人的微笑永远失传,她所热爱过的音乐却再次复活在游承静的指尖上。
那事发生后不久,本来很怪她的。
可扫完一个和弦,他突然就想开了。
他想,那好吧,你走就走吧。
这个世界对你实在不算友好,你尽力了,你这样选,肯定也是没办法了。
可我呢,我就再坚持会吧。我还是想跟这个世界说说什么的。
我还是想跟你说说一些心里话。
虽然现在有点难了,我看不见你,你也摸不着我。我可能得用另一种方式。
不过我目前不怎么够格,你就再等我几年。
没耐心等我长大,这点耐心总有的吧?
游承静低头扫了个和弦。
他盯着敞开的笔电,数条音轨。铺陈出一点他真正想说给她的东西。
从开始制作到收尾,也就用了五个月。
可走到这一步开始,用了整整十三年。
等了十三年,好像还得继续等。
他也没太难过,只是有点抱歉。
好在现在这种水平的困难已经不能把他打倒了。
五年前,从华盛踏出的那晚,拖着大堆行李等车来。零下两度,站在路口,衣服特别薄,冷风特别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