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甚至起身,绕过木桌,宛如绅士一般,朝他微微弯腰,发出邀请:“小宋同志,我可以邀请你和我共跳一支舞吗?”
宋培风被她这总是要主动占据上风的攻势闹的好笑,她好像永远都不知婉约为何物,总是想走霸道总裁宠你的路,让你无路可走。
他自然是欣然同意。
两人面对面,摆出标准版的姿势。
江柠很是一本正经,嘴里说着赵丽蓉老师那句:“探戈就是趟啊趟着走,二步一寸两呀两回头!”
还是标准的唐山话。
明明是很浪漫的氛围,愣是把宋培风给逗乐了,昏暗的灯光下,小宋同志望着她的眼里蓄满了笑意,像洒了漫天细碎的星子。
大约年轻的小宋同志不胜酒意,不过半瓶红酒,便已然上头,从微红的耳垂到脸颊,再到失了冷静不再清明的潋滟的眸子。
江柠似是来了兴致,带着他跳了一曲又一曲,两人最后跳着跳着就玩了起来,江柠似是嫌留声机里的音乐太过温吞,不够激情火辣,让他换奔放一些的舞曲。
自从加入了京大的戏剧社后,她是越来越放飞自我了,简直像世上没了她在乎的人,怎么搞怪,怎么好玩怎么跳,简直把宋培风当成了工具人。
宋培风就配合着她所有的动作和摆弄,任她开心的玩的飞起。
热闹过后,依然是要洗碗,收拾桌子。
江柠就用戴着手链的那只手,支着头,看着清俊的少年郎穿上围裙,收拾着桌面,去厨房收拾了碗筷出来,手里捧着一个不大却足够精致的蛋糕。
蛋糕上面插着十八支细细的蜡烛。
江柠这才恍然,原来这已经是她虚岁十八岁的生日了,恍惚间,她重生回来已经二年多了。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认真的给她过生日呢。
她有些恍惚。
他们家是没有过生日的习惯的。
以前隔壁的村口老店的老忠华爷爷,每逢九,国泰叔叔都会给老忠华夫妻俩过寿,因为他们老家的风俗,过九不过十。
但在江家,包括江爷爷江奶奶在内,好像从没有人过过生日,每个人都在废力的活着。
小时候为了讨好妈妈,她从山上摘了许多的树莓,农村孩子没那么娇贵,穿着短裤短袖就在山上跑,腿和胳膊被树莓上的刺划出一道道血痕,就像被鸡爪抓过的痕迹一样,那时候也不知道疼,只满心期待的将金红色的树莓摆盘成蛋糕的模样,捧到妈妈面前,学着电视里小孩的模样,说一声:≈ap;ap;ap;ap;ldo;妈妈你辛苦了,生日快乐。12[]12来[]≈ap;ap;ap;ap;看最新章节≈ap;ap;ap;ap;完整章节”
她想象中,应该是像电视里的模样,妈妈柔和了双眸,会对她露出个温柔的笑吧?
实际上却是对她翻了个白眼,语气里满是不耐烦,:“地不知道扫吗?衣服不知道洗吗?地里的草长了多深了,不知道去拔吗?搞这些没用的玩意儿l有啥用?有这时间,松针都给我刮回来两捆了!”
自那之后,她就再也没想过给妈妈过生日了。
也是自那一次她才知道,妈妈不喜欢过生日。
说来也怪,从小到大,她只会想着讨好江妈,却从未想过去讨好江爸,或许潜
意识里她也知道,江爸性格要温和些,不会对她打骂,不需要她去讨好。
她也不记得爷爷生日,只记得爷爷前世的忌日,也不知为何,对那一天的日子记得特别清楚,许多年过去,都记忆犹新,甚至连那天都做了些什么,走在路上的时候在想什么,都记得清清楚楚。
家里只有大哥江松过过生日,却也不是江爸江妈给他办的,是还没到他生日,他就已经呼朋引伴,邀请了好多好朋友,回来跟江妈说:“妈,我生日那天叫好些人回来,你帮我烧一桌菜!”
哪怕家里困窘,可对长子有求必应的江妈,明知道会破费,也没有拒绝,甚至专门杀了只鸡,来招待他的朋友们。
以至于从这一年以后,每年他的生日,江爸江妈都会很重视,呼朋引伴一堆人来家里,做一桌子好菜,像吃席一样。
以至于江柠谁的生日都不记得,唯独江松的生日,牢牢的记在她脑子里,因为他生日那天,有鸡肉吃。
想到此,江柠想的,却不是什么父母的偏心偏爱,而是像江松这种e型人格在社交中的优势。
就比如过生日这事,并不是江爸江妈主动提起的,是他自己想要过生日,便主动邀请朋友,要求江爸江妈为他准备,但实际上如果他自己不在意自己,没有提出这样的要求,刚开始江爸江妈也不会给他过生日。
一个人,都要自己先重视自己,把自己当人,然后别人才重视你,把你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