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们的正常思维里,学校开运动会这么大的事,那是人人参与,不是在体育场,就是在来体育场的路上,哪怕平时再好学的学生,今天也都是运动健儿。
崔玉洁忙跑到主席台旁边的广播台,朝坐在话筒前的广播员说:“借你话筒用一下。”说着也不等广播员同意,自己就走过去,拿着小话筒对着嘴边,喊:“江柠,数院的江柠,请到五四体育场的主席台来一下,今天上午有你的项目,请立刻来主席台!”
此刻她终于没什么不敢说的了,怕江柠听不见,她还连报了三遍,然后就在主席台抱臂坐着等江柠,面沉如水。
她肤色略有些发黄,唇色较深,相貌较为寡淡,此时也很少有学生化妆的,因此她生气时脸色看着就很黑很沉,周身一股‘老娘很生气,别来惹我’的低气压。
现在,生气已经取代了她不经过江柠同意就给她报名的害怕,甚至生出一股理所当然的情绪来,运动会是集体活动,是为班级,为院系争光的活动,她给她报名怎么了?既然报了就得参加!
她身高一六五左右,身材极其瘦削,和前世的江柠差不多,手长腿长,为显公平,她还给自己报了一个两百米短跑。
她就在主席台一直等,等了半个小时,江柠都没有出现,原本还气鼓鼓的她,又急了,又借广播员的话筒喊了三遍,怕江柠去了院系集合地,没来主席台,对主席台旁边的广播员说:“我去我们班的地方看看,如果江柠来了主席台,你让她别走,在这里等我一下。”也不等广播员答应,就默认她答应了,自己就跑了。
跑到自己班级所在的地方,班长也带着班里男生搬了水过来,还有急救医药箱,里面备着一些常用的创可贴、碘酒、纱布、白药之类。
见到班长,崔玉洁又问:“班长,看到江柠了吗?”
班长刚刚也听到崔玉洁在广播里的声音了,闻言皱眉说:“她还没到吗?”
“没有啊,到处都找了,人都哪儿去了啊!运动会这么大的事,她不在体育场,乱跑什么啊!”崔玉洁急的都快要哭出来了。
*
被崔玉洁说着乱跑的江柠,被《白蛇》剧组的制片人,带到一家服装店,让几个人去挑选和试西装和礼服。
因为大众电影万花电影节的到来,这些天造型工作室都忙疯了,全都是过来租礼服和做服装造型的,《白蛇》剧组的制片人带他们过来的造型室,是这个年代已经算得上非常时髦的工作室了,工作室老板是从国外留学回来的,店铺里摆着成排的国外大牌的奢侈品礼服,男士女士的都有,还有专门的造型团队,给有需要的演员做造型。
这在内地,还是刚兴起没几年的新兴行业。
工作室的老板是个三十多岁的女人,但给江柠他们做服装造型的造型师却不是,而是个二十七八岁的青年男人,打扮的很时尚、很妖娆。
他们进门的第一时间,这个穿着打扮都很时尚妖娆的造型师,一眼就看到了江柏,忙走到江柏面前,上上下下打量他,双手一拍,娇笑道:“明月~~”
把江柏笑的一个激灵,被握住的手,僵硬的无处可藏的被青年造型师拉着,造型师的目光又投向童金刚和江柠他们,眼睛一下子就锁定在江柠身上:“你是……”他第一眼以为是女主演呢,忽然想到,女主演不是老早就在这里定下礼服和造型,也试装过了吗?
不过没关系,他很快就放开了江柏的手,走过来打量着江柠,然后牵着江柠到一排排的衣服前,拿出一件件衣服往她身上比划着。
因为江柠年龄过于年轻,他先是拿出来一件亮闪闪的粉色吊带礼服裙,上半身紧紧裹着身体,掐紧了腰线,下面是蓬松闪亮的曳地裙摆。
比划了一下,造型师拍着手惊喜道:“好看,真好看!”然后催着江柠进试衣间换衣服:“你快进去试试!”又对站在旁边侍立的一个年轻女孩说:“你进去帮着点。”
前世江柠工作前生活过的很是简朴,倒不是想简朴,而是没钱,即使有写作的稿费,也不像今生这样,销量几百上千万,那时候她一本书二十万字,百分之七个点的稿酬,首印两万册的话,也就两万多块钱,除去学费、生活费,寄给江爷爷的钱,她自己余下的并不多。
工作后,她们的日常着装和穿戴都有要求,各种首饰也只有下班了之后才能戴,上班期间,还是要端庄素雅些才好。
是以,江柠前世今生,都没有穿戴过这样华丽精美的服装,没有尝试过的她,不由的也兴致勃勃的去尝试。
江柠一进去,造型师的目光又落到江柏的身上,上下打量他,从他的脸、发型、气质,再到身高、身材。
将近三年的坚持抬头挺胸、肩膀打开、身姿笔挺的走路、做事,如今他的体态已经形成了随时随地都保持挺拔的习惯,不需要刻意去打开肩膀,也一样是笔挺如白杨的姿态,加上他一向注意对身材的管理和锻炼,肌肉紧实,真真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衣服架子。
造型师还伸手去捏了捏江柏胳膊上的肌肉,在他腹肌上也摸了两把,摸的江柏脸一下子爆的通红,忙后退了一步。
造型师带他到用透明塑胶袋罩着的一排排西装钱,拿了一套白色西装和一套深色西装,往江柏身上比划着,又去找一件熨烫的没有一丝褶皱的白衬衫,让江柏去换上。
那白衬衫明显就是新的,这里一看就很高档,衣服都很贵,江柏深怕自己把衣服弄脏了赔不起,不想去换。
制片人笑道:“去换吧,西装赔不起,衬衫还是买的起的,当心点就行。”
童金刚同样是第一次来这样的地方,真是开了眼了,不由好奇的问:“很贵吗?”
制片人笑着说:“大概把你们这趟宣传费用加起来,才勉强够赔人家一套西服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