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宏晨晚上才告诉靳于砷(),靳老爷子其实活不了多少时间了。
老爷子脑子里长了个瘤(),晚期,这个年纪已经没有办法再动手术。
这件事没让老爷子知道。
本来也不打算让靳于砷知道。可是靳于砷追着医生喋喋不休,他说哪有病毒感染了一周还在发高烧的?肯定是哪里搞错了。你们这帮庸医不行就换人。
靳于砷这个人疯起来不得了,要把医院给掀了的气势,谁都不敢惹他。
“于砷,你来一下。“靳宏晨领着靳于砷到一旁,告诉他这个残忍的事实。
靳宏晨比靳宏峻年长五岁,做哥哥的却没有弟弟那么大的野心,集团里的事物也多是懒得去管。他更爱四处旅游,寻求冒险,去年刚征服珠穆朗玛峰。
兄弟两人在外形上也有较大的差别,靳宏晨看起来更加壮硕,常年的户外活动,让他的皮肤变得更加黝黑。
“照病情发展,老爷子应该挨不过这个冬天。”
靳于砷却是出奇的平静:“不能化疗了吗?”
“没用,也遭罪,还不如让他在剩下的日子里过得舒服一些。”
这个年纪了,化疗扛不住,因为是晚期,化疗也不会有效果,到时候反倒因为化疗引起各种副作用,吃不好也睡不好,整个人脱发身体消瘦,只会更难捱。
靳宏晨一个做儿子的,对老爷子的事情哪能不上心。
得知父亲生病这个消息时,他一个大男人愣是抱着妻子嚎啕大哭了一整宿。
靳宏晨清楚老爷子对靳于砷的感情。靳家那么多的孩子,靳老爷最宠爱靳于砷。
虽然靳宏晨和自己的兄弟靳宏峻关系不好,但是靳宏晨单纯觉得是自己弟弟有病,一码归一码,靳于砷这个侄子从来没有得罪过他。
靳宏晨也清楚靳于砷的性格。
但是意外的是,靳于砷知道关于老爷子的病情后面无表情,仿佛置身事外般冷静。
冷静到近乎绝情。
靳宏晨知道,每个人表达情绪的方式的不同,有些人在最痛苦的时候是流不出一点眼泪的。就像被子弹击中的瞬间,感受不到疼痛,也不知道自己下一秒会轰然倒塌,但是在这一瞬间,脑海里会晃过成千上万个念头——怎么办?
靳宏晨拍拍靳于砷的肩膀,“剩下的日子,好好陪陪老爷子。”
靳于砷走到走廊的椅子上坐下,双手撑在大腿上,躬着身,视线落在病床的老爷子身上。
整个人恍恍惚惚。
很早之前靳于砷就想过死这个字眼,只是他从未去正视。
上次和老爷子聊起来相关话题,他心里一悸,隐隐的总觉得不舒服。
其实靳于砷也明白,就算没有大病,老爷子八十岁的高龄了,能在这个世上的时日也已经不多。
可是怎么办呢,他不想接收这个事实。靳于砷也曾想,若是再活个二十年,不,十年也行,老爷子或许能看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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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家。
接下去的一段时间,汤之念和sugarband的成员抓紧最后的彩排。
这次公益演唱会就在ib大考后的第二天。
五月中的一天,也就是ib大考后结束的当天,靳于砷回了一趟家。
他似乎并未被任何事物所影响,顺利地完成了考试,一派悠闲姿态,站在靳家大门口的一颗梧桐树下。
这个梧桐树自靳于砷有记忆起就立在这里,比他年纪要大很多,枝干粗壮,树叶茂盛。
靳于砷刚才让人在这棵树上按个秋千,说等着无聊还能荡荡秋千。
家里的人做事情麻利,不过两个小时买回了材料,一阵敲敲打打,一个秋千就绑好了。
夕阳西下,一颗梧桐树,树上悬着一只秋千,倒也像是一幅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