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她的心情不禁怅然。
以为她又在想那个“八年之约”,朱瞻基走过来搂住她,一手抚着她微隆的肚子,幸而她身上的宣官服宽大,从外表还看不出来,一手以指代梳,顺了顺她的发鬓,他满腹的柔情。“我要你待在我随时看得到的地方,所以这回二王叔叛变,我已经决定亲征,并且会携你同去。”他温柔的告知。
她立即一怔,“你决定亲披战袍声讨汉王?”
“没错,若非如此,如何镇得住蛮横嚣张的汉王。”
她说不出话来了。自己有孕在身,这男人不顾她可能会拖累他,竟执意带她同行?
细想后,她又明白为什么了。上回他独自离京去见朱棣最后一面,回来后她便没了孩子,这回说什么也不放心她独自一人留下,他这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更可说,他真的太在乎她了。思及此,她心中一股暖流滑过。
罢了,征讨在即,她的事只能先放下,一切等他拿下汉王后再说了。
朱高煦与自己父亲朱棣当年一样,高举“清君侧”的大旗,准备与侄子一争江山,他事前信心满满、张狂跋扈,然而他作梦也没想到,等到朱瞻基真的动武后,他会束手待毙!
他起先并末将这个皇帝侄子放在眼里,更无视他的亲征,等惊觉到对方不是等闲之辈为时已晚。
朱瞻基领兵神速,没几天便兵临城下,他坐困愁城,一下子竟慌了手脚,更教他惊怒的是,说好一起谋事的弟弟赵王,竟在这时候无声无息、不见人影,更别说派兵来助他了,其他私下与他有往来,且信誓旦旦效忠于他的各地将领,也少有听命的,他这才惊觉,自己居然成了孤军一支。
明月高悬之夜,朱瞻基威武逼人地站在汉王封地乐安城前,城上的人皆教他昂扬的气势所摄,纷纷心生敬畏。
此时的郭爱已有五个月的身孕,但她肚子不大,用厚外衣遮着,勉强还能避人耳目,她以御马监大太监的身分站在朱瞻基身后,而吴瑾就立在她另一侧,奉命保护她。
她见朱瞻基围困乐安城后,并未马上下令强攻入城,只是架上火锐与弓箭,而城上守军在见到朱瞻基本人后,早就吓得六神无主,等再见识到这些精锐火器,更是斗志全无,还未开战大部分的人便逃亡弃守。
而针对那些未逃的,朱瞻基派人将教令个在箭上射入城中,告知凡有人生擒或击毙朱高煦父子的,将给予重赏,顿时,就连朱高煦父子身边的侍卫也觊觎起他们的项上人头来。
朱高煦躲在城里,吓得仓皇失措,他万万没料到自己会这么快就四面楚歌。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们先投降,之后再另谋方法再起。”他终于体悟到自己大势已去,不得不狼损的对儿子说。
“不,孩儿宁可战死,也不做朱瞻基的阶下囚!”朱瞻沂看着自己的断臂不肯投降。
“但若不投降,一旦城破,咱们连命也没了。”朱高煦说到底还是怕死的。
“不拚怎么知道会没命,孩儿愿意第一个冲出去,割下朱瞻基的脑袋献给父王!”说完已冲出去准备与朱瞻基一决生死,但他才开启城门,就见数百支弓箭对准他,只要他一动,立刻就会被射成蜂窝。
朱瞻沂一楞后,勇敢的往前踏了一步,数支弓箭马上射至在他足前警告。
他怒视前方一身战袍的朱瞻基。“有种你就杀了我!”他疯了似的挑衅大喊。
朱瞻基脸色难看至极。“好,朕就成全你……”
“能生擒就没必要杀之,况且,他只是个可怜人,被命运操弄,不得不和心爱的人分开……”身后的郭爱低声对他说,目光怜悯的瞧向朱瞻沂空荡荡的一只衣袖。“我不想对朱瞻沂有所亏欠,若苏丽的记忆还在,应该是不希望他死的……”她再小声道,希冀能救下苏丽的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