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不想被施术者控制心神,就得一心二用,一边表演着施术者想要的变化,一边则需要想别的事情,冲淡施术者对自己的影响。
好在,他自幼读书便聪慧,因为不想让读书过于枯燥,便练习了一心二用之法。
读书时,一心二用只用于偷懒开小差,现在,倒是可以应付人人头疼的灭世。
想到这。
他光明磊落的抬头,迎上灭世那双幽深的眼睛。
那眼睛好似一个漩涡,他只是看上一眼,便只觉得头晕眼花,有什么东西正在被漩涡大力吸走。
他连忙稳住心神,一边不动声色的与他保持对视,一边想起自己那不成器的儿子。
二十多岁的年纪,太子都已经生了三个,他却连毛都没有一根。
两个家世好,相貌好,性格好的姑娘都巴巴的喜欢他,偏他一个都不要。
莫不成,他验尸那么几年,是喜欢……死尸不成?
一想到自己儿子与死尸相处时和谐又美好的画面,他冷不丁的打了个寒颤。
这时。
灭世眼看着宗丞相的神情越来越迷离,浑浑噩噩的好似在梦中一般。
他唇角噙起一抹笑,“宗丞相,你的心向着景寒太子还是皇上?”
宗丞相木讷的张嘴,一字一句说得极慢,“皇……上!”
他的声音又轻又空灵,仿佛是从另一个世界传来的一样。
老皇帝并不是第一次经历祝由术,上次他被换替身,也是被人先施了祝由术,而后才浑浑噩噩的不知所云。
他唇角微紧,看了灭世一眼。
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底竟生出了一丝后怕,以及一丝后悔。
选择这个儿子,当真能安安稳稳的将皇位坐到自己离世么?
正当他心中烦闷之际,灭世的第二个问题再起。
“宗丞相,在你的左边有一柄刀,你拿起来,割破自己的喉咙,再取出喉咙里的长蛇。”
宗丞相喃喃的重复着他的话。
“左边有一柄刀……”
宗丞相朝左边转身,他的左边站着白统领,而白统领的腰间,正好就挂着一柄刀。
宗丞相一步步慢慢的挪过去,慢慢的取下那柄刀,再慢慢的架在自己脖子上,慢慢的一割……
鲜血,顿时渗了出来。
因为他的动作很慢,所以这一割,只是割破了一层皮。
宗丞相抬起另一只没有握刀的手,朝自己的脖颈伸去,“长蛇……”
可他摸了个空,除了沾一手血之外,再没有别的。
但他并没有放弃。
手指使劲的在伤处抠挠着,不知疼痛,仿佛里面真的有一条长蛇,他需要将长蛇取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