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我妈是怎么晕倒在地上的,大家都不知道。
我戴上项链,在晚上敲响了我爸屋子的门,看着他不明所以的呼唤我妈的名字,止不住的叫魂。
我差点笑出声,她的魂魄已经飞出去一半了,看来是被我吓惨了。
就这样,新媳妇入门的当天,婆婆竟然离奇昏迷了,这一晕就是三天。
村里家家户户都在传吴满月是个克星,在家克家里(穷光蛋),出门克婆婆。
吴满月孕期情绪不稳定,那几天天天以泪洗面,连带着我爸和赵新成都看她不顺眼了,家里做饭从来没有吴满月的份,弟弟更是结婚三天就拿着钱出门跟狐朋狗友唱歌吃饭去了。
吴满月挺着微微耸起来的肚子,找到在屋里坐着的我,呆呆的问:「姐,这真的跟我有关系吗?」
我摇了摇头,让她别多想,好好生下孩子才是重要的。
看着她每天浑浑噩噩的样子,我也知道不能再拖下去了,否则这姑娘一旦抑郁,地府恐怕又会多一个业绩。
今天晚上,赵新成喝多酒回来了,这是新婚后这么久以来他第一次在家里过夜,把吴满月高兴坏了,忙伺候着他收拾完就回屋躺着了。
夜里,我听着赵新成屋内传来的暧昧声,小心地下了床。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那杨树变的更茂盛了,我咬咬牙,将鬼差递给我的东西轻轻往树上一靠,树干背后顿时出现一个橙黄色的符咒,符咒上面用狗血写了点什么,看起来像一个符。
我准备按照鬼差说的将符摘下来,可刚一碰上,就像被灼烧了似的,顿时一股白烟冒出来,手上也刺痛无比。
我咬着牙,这老道虽然是个半吊子,但多少有点功夫,竟然也能伤害得了我现在的鬼体。
尽管如此,我想着来娣的惨死和一尸两命,仍然痛下决心,忍着撕心裂肺的剧痛,将树上的符咒揭下。
奇怪的是,符咒一离开树就没了作用,当即化为了屍粉。
而那棵参天大树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变小、枯萎,直到缩成树苗的高度。
我惊讶于这些变化,最终还是将杨树苗铲倒了,树苗倒下的一瞬间,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浓的臭味。
我透过洞口向下看去,险些被吓死。
只见一具肚子硕大的女尸张着嘴冲外,嘴里满是盘根错节的枝条,那些杨树像是种在了她的血肉上似的。
眼球的位置已经被腐蚀掉了,只留下黑洞洞的眼眶无力的看着外面。
无数蛆虫霎时间从她大张的嘴爬了出来,有些还想爬上我的脚面,被我尖叫着抖下去了。
我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涌,浑身冰冷,不自觉的哆嗦了起来。
11
在我的注视下,女士大张的嘴终于闭住了,她的胸口微微起伏,吐出了嘴里最后一口浊气,头一歪,很快就没动静了。
可远没有这么简单,我明显看到一股青烟溜进了赵新成的屋子,接着就传来一声惨叫……
糟了,我们这里有句老话“青烟厉鬼,怨恨难怼”,说的就是一些枉死的厉鬼如果化成青烟的话,怨气难消、鬼怪难除。
屋里灯瞬间亮了,吴满月的尖叫声凄厉无比,像刀子一样在大家心上狠狠的划拉着。
我拔腿往屋里跑,没走两步就看到先前的那缕烟飞了出来,路过我时好像还隐隐约约听见一声——「谢谢」。
谢谢?
是来娣吗?
我顾不上多想,回去的时候只看到爸爸、吴满月已经围在床边,两个人惊慌得说不出话。
我凑上前去,赵新成一看就是刚死的,瞳孔放大、脸色死灰,那他生前到底看到了什么?
别人不知道,我却一清二楚,赵新成的死不仅是我使的绊子,更是天道好轮回、来自来娣的报复。
我爸嫌我帮不上什么忙,瞪了我一眼就把我和吴满月撵到了另一个屋子去,自己翻来覆去的看起了儿子的尸体。
吴满月吓白了脸,捂着肚子说疼,我给她端了一杯又一杯的热水才勉强好些。
她战战兢兢地问我:「姐,新成的死真的跟我没有关系,我不知道!我听他叫了一声,打开灯就看到……你给我作证好不好,我真的不知道!」
我没说什么,毕竟她吓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