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琮想起温泉之事,没好气瞪了她一眼,都怪你,还说我。
黛玉讥刺道:“原来如此,可见是高山流水遇知音了,那就去请罢。”
贾琮忙道:“有劳婵姐姐亲自走一趟。”
楚婵翩然而起,笑道:“定不辱使命。”
不一刻,妙玉、惜春果然随楚婵过来,且都换下了缁衣。
众人都笑着相迎,宝玉见妙玉大驾光临,更是喜出望外,直接忽略了惜春,笑道:“妙玉师傅降临,有失远迎,恕罪恕罪。这边坐罢。”一面又转头吩咐整治素斋。
妙玉淡淡扫了他一眼,道:“恭祝宝二爷华诞,您自去忙罢,不必理我,我与婵姑娘一桌便可。”说完随楚婵坐到贾琮一桌。
“额……好好。”宝玉有些尴尬,笑了笑走开。
凤姐儿见状,笑道:“宝玉,我和你大嫂子们还没位置,你也不说招呼招呼,还当主人呢。”
“就来就来,招呼不周,姐姐见谅。”宝玉打个哈哈,笑着过去安排。
惜春走到贾琮身前,弱弱地福礼道:“三哥。”
“嗯。”贾琮点点头,见她瘦了一圈,神色憔悴,拉起她小手一看,果然如宝钗所说,生了冻疮又红又肿,还裂了口子,虽说天气和暖好了些,毕竟没好全。
因说道:“还想不想当姑子参禅?”
惜春忙摇头,这些日子她深刻明白了生活不是诗,佛法也不是万能的灵丹妙药,佛门更不是自在极乐的清净地。
每日鸡鸣即起,做完杂活已是夜半三更,疲惫欲死,只想倒头便睡,这几个月来连一页经书都没翻过,还参个屁禅。
且庵里每日伙食尽是青菜豆腐、萝卜白菜,不见半点荤腥,也没有精致糕点果品,吃得她有苦难言,唯有和着泪水吞下苦果。
妙玉道:“四姑娘这些日子身体力行,已明了佛法道理,不在寺庙而在心中,佛学修为亦更上层楼,也算功德圆满了。”
惜春眼圈儿一红,再不敢在贾琮面前装硬骨头,泣道:“三哥,我错了,再也不敢了。”
贾琮笑道:“哭什么,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犯了错误不要紧,改了还是好姑娘。去和姊妹们顽罢。”说完看了探春一眼。
“四妹妹,过来咱们一桌。”探春忙过来笑着拉惜春走了,毕竟是小孩心性,一时又传来姊妹们的顽笑声。
“多谢你了。”贾琮朝妙玉笑道:“待会我敬你一杯。”
妙玉道:“我不吃酒。”
贾琮见众女似笑非笑望过来,有些尴尬,道:“我吃酒,你以茶代酒便是。对了,你泡茶用什么水?我这里可没有你那些乱七八糟的水。”
众女皆笑。
妙玉狠狠白了他一眼,道:“和大家伙一样便可。”
贾琮笑道:“甚好甚好,山上的仙女儿偶尔也下个凡尘么。”
妙玉脸上一红,又见贾琮许多妻妾在座,不便多说,只不理他。
黛玉笑道:“姑娘莫见怪,琮哥哥对你素来是极景仰的,并无调侃之意。”
妙玉与黛玉倒也投契,以往请她喝过几次茶,因说道:“太太多虑了,妙玉怎会将俗人俗语放在心上。”
众女听她讽贾琮俗,无不偷笑。
贾琮呵呵一笑,恨得牙痒痒,好个小仙女,那天还和俗人洗了鸳鸯浴,今儿就穿衣无情,一时恶向胆边生,见没人注意,便悄悄伸腿往她小腿上钩去。
妙玉突觉小腿上有物摩挲,心中一惊,抬眼看去,见贾琮正眼带坏笑看着自己,浑身一颤,险些儿把茶杯打翻。
这登徒子好不要脸,也不看大庭广众就来逗我,想害死我么!
“姑娘小心。”楚婵笑道,伸手替她扶着茶盅。
妙玉勉强一笑,道:“多谢婵姑娘,不防滑了手。”说着借起身整理茶杯的空子,不着痕迹坐远了些,料来贾琮鞭长莫及。
众女都没留意,贾琮笑嘻嘻收回长腿,挑了挑眉毛,道:“偶尔失手失脚,人之常情,师傅想来不会介怀。”
妙玉又羞又气,又不好当面怼他,只装作没听到。
宝钗、黛玉见两人有些古怪,对视一眼,都一脸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