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凤山的双手如钩,就像两只铁爪似的,舞动得呼呼生风,带出阵阵气爆。这老东西手底下的功夫是真硬,难怪他深更半夜的敢于只身起来迎敌。宋颀想上去帮忙,但顺子交待让他守在外面,估计是担心外面看家护院的青皮听到动静闯进来。宋颀回身把大门打开一条缝,朝外面看了一眼,三进正院连个人影都没有。他立即返回,正要出手帮忙,却见床上那个叫翠环的女子迷迷糊糊起身。屋子里两道黑影打得噼里啪啦作响,显然是把这个女人惊呆了。伸手捂住自己嘴巴之后,她才意识到自己应该是要叫的。她拿开手,嘴巴刚刚张开,却感觉后颈一麻,整个人瘫倒了下去。她的动作既已被宋颀看到,宋颀岂能再给他这个机会?而此时,顺子已经一手拆招,一手把王凤山推着抵到了旁边的矮柜上。顺子承认,跟这样一大把年纪的王老爷子硬碰硬过招,确实有点欺负人了。这老狐狸要是正当壮年,不要说是单手,就是用上双手,也只能是略胜一筹。尽管如此,顺子的一只右手还是被王凤山的一双铁爪硌得生疼。此时屋子里已经飘满迷药,顺子知道只要自己再坚持一会,王凤山没有解药,渐渐就会乏力。但他没有等到这一刻。宋颀在砍晕翠环之后,立即回身,一记掌刀砍在王凤山的后颈。王凤山一双“铁钩”渐渐松弛,身子慢慢倒了下去。顺子搓了搓右手,“这老家伙鹰爪功硬得很,我倒是小瞧他了。”宋颀低声问道:“老东西不是挺会装吗?这会儿怎么不装了?”顺子道:“估计在咱们进门的那一刻,这老东西就猜到咱们是谁了。”“既然咱们会半夜闯进来,必然是知道了他的身份。”“既然双方都知道了,他还有什么必要再装?”宋颀指了指半躺在地上的王凤山,问道:“既然他就是那个姓秦的,要不要现在就弄死他?”顺子摇头道:“不着急,先找到玄铁牌再说!”两人当即在王凤山的卧房找了起来,翻遍了所有柜子箱笼,始终不见玄铁牌的踪影。金条、大洋、汇票倒是翻出不少。宋颀对这些东西,向来是不知道客气的。他当即打开背包,把大把大把的汇票往包里塞。这玩意分量轻,还值钱。顺子沿着墙体地面又摸索了一遍,竟没发现暗格和暗室机关。他对宋颀道:“别装了,干正事要紧。”宋颀抓起两根金条塞进包里,“捎带手的事,也耽误不了多少时间。”顺子道:“把老东西放到床上,别冻死了。”宋颀提起王凤山丢在床上,看他有要醒的意思,毫不犹豫在他后颈又补了一掌刀。顺子本来不想跟王凤山正面硬怼的,一旦双方都坐实了对方身份,接下来面临的斗争将更为复杂。姓王的这个老狐狸,肯定会明的暗的无所不用其极。不过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顺子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先把王家大宅翻个底朝天再说。但王家这么大,绝不可能每一间房都翻个仔细。顺子分析,那块玄铁牌极有可能藏在第三进院子。第二进院子主要是王怀林及其子女妾室居住,客厅还经常接待重要客人。像王凤山这样精明谨慎的人,绝不会把玄铁牌放在前院。至于第四进院子,那更不可能。四进的后罩房一般都是丫鬟和老妈子住的,东西放在那里,王凤山会更不放心。接下来,顺子和宋颀把正屋两侧的耳房,院子东西两侧的厢房,全都搜了个遍。不仅没找到玄铁牌,连一点有用的线索都没发现。难道真像王凤山所说的,敞开大门给自己找也找不到?顺子站在正屋的回廊下,定定第看着东厢房旁边的两间屋子。分别是佛堂和祠堂,整个第三进院子,只剩下这两间屋子没找了。等巡守的护院巡视完第三进院子离去,顺子和宋颀两人率先潜入佛堂。一番搜索过后,依然一无所获。顺子低声对宋颀说道:“小白狐儿,咱们再去祠堂看看。我就不信这老东西改了姓,会连带着把自己祖宗的姓氏也给改了!”进入王家祠堂,顺子打开手电筒,从王家祖宗的牌位上一一扫过。不仅没发现秦伯宣的名字,连王伯宣的名字也没找到。王家祖宗的牌位上,每一个名字都是姓王的。数千年来,封建的纲常礼制认为女人是依附于男人的,祠堂里供奉的只能是男性祖先的牌位。祠堂里供奉女性祖先牌位的,不能说没有,但是少之又少。没有别的姓氏,顺子并不感到奇怪,他只是佩服王凤山这老狐狸竟然作假也作得这么彻底。连祖宗都不要了。接下来,他和宋颀把牌位下面的供桌、跪拜用的蒲团,墙体和地面,全都仔细检查了一遍。还是没有任何收获,这让顺子心底不禁泛起一股挫败感。王凤山这个老狐狸可真会藏东西,他该不会跟自己一样,把东西埋在树底下了吧?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王凤山要是真把东西埋起来,可还真有点难办。总不能把整个王家大院掘地三尺吧?顺子仔细回想王凤山父子的对话,玄铁牌绝对不像是被埋了起来。并且可以确定,那块倚庐望远牌就在这座王家大宅里。宋颀见顺子一脸失落,低声问道:“哥,要不咱们把前院也给好好翻翻?”顺子颓然摇头,“不必了,咱们还是早些回去吧。”再耽搁下去,天就亮了,不仅时间上来不及,也没有这个必要。两人回到老城厢方浜路住处,宋颀跟顺子招呼一声,回房睡觉。顺子找出那块假的徐妃半面牌,在手里反复摩挲,久久不能入睡。渐渐地,窗户透进外面的亮光,天光已经大亮。实在想不出头绪,顺子索性不再去想,打开床头墙上的暗格,把徐妃半面牌放了进去。在放回假玄铁牌的那一刻,顺子不由心头一动。:()乱世贼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