刷卡进到房间后,明暄放下行李箱在房间内环视。
从b市的那间牢笼出来后,明暄便已经完全无法居住在封闭空间内了,他订的这家酒店有漂亮的落地窗,落地窗下有个推拉门。
明暄推开这道玻璃门,门外是一个摆了条沙发的露天台,米白色的石柱高度在胸口,既能眺望远处,又不至于会失足跌落。
他喜欢这个配置。
站在天台吹了会儿风,明暄回到了房间内戴上耳机,盯着头顶繁杂的吊灯。
过分的自由使得他思绪放空,不由自主地打开了手机,翻开了尘封的相册。
相册已经很久都没有再更新过了,一张张的照片里,全都是祁随之的身影。
含着笑的,跨坐在摩托车上的,阖眼睡着的。
最后的最后是一段视频。
明暄抱着枕头,摁下了播放键。
屏幕里的祁随之在他抖动的手下摇摇晃晃,他的眼底有情欲,但更多的是难以宣之于口的心慌。
入耳的是自己的声音。
“我可能要离开你了。”
明暄紧闭上了眼,这一段对话他在难眠的夜里听过了千万遍。
不是助眠的良药,反而是让他持续低落的罪魁祸首。
一边剜心地泛疼,一边自虐般一遍又一遍地播放。
“你要跟我分手吗?”
视频停在了这里,明暄抱着枕头摇头小声啜泣,第千万次给出对方听不见的回答。
“我不要。”
但再也没有人能把他抱进怀里替他擦去眼泪了。
不严重的高原反应下,一场几近崩溃的哭泣下,明暄的太阳穴突突地疼。
他皱着眉从行李箱里翻出褪黑素,倒了一小把在手里,仰头全都送入口中。
白色的药片被硬生生的嚼碎咽下,明暄放下手机打开窗户,将自己塞进了被子里,在光怪陆离的梦境下,睡得并不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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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吧,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心灵被净化了的实感,能不能忘了你的傻逼初恋?”琪琪的声音中充满了恨铁不成钢,“房都给你订好了,我到底是有多善解人意谁知道啊。”
祁随之无奈地扯了扯自己冲锋衣的帽子,停在了酒店大堂前,递上身份证,核验身份。
“他不是傻逼。不过你怎么想的啊,我以为你跟我开玩笑,结果你真让他们把我带过来了?”祁随之想到自己被扔在国道上迷茫的样子,气笑了,“他们把我往拉萨一扔,头也不回地就去日喀则了。”
祁随之是在家睡觉的时候接到了琪琪的电话,琪琪在电话那段十万火急要他去一趟车队,他还以为有什么事儿。
结果居然是拉力赛组的人要出发去西藏了。
得把他捎上。
就你妈离谱。
“合理啊,你自己觉得你现在的心态跑比赛能行吗?”琪琪说,“乱七八遭的,真准备死在赛道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