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中心这片被金光笼罩着的残破小楼,它的砖瓦虽然破败,却不曾被那场爆炸染上焦黑,它安然而静谧地伫立于此,仿佛一切都从没有发生过。
“你……”长安瞪大了双眼,脸上满是不解,他想不通为什么这个磐军要帮他们,也没搞懂他干嘛莫名其妙捅自己一刀。
而阿景沉默着望向楼外,此处已在那场猛烈的爆炸中化为一片废墟,瓦砾和砖块混杂在一起,连同不停升起的尘土和硝烟味道,仿佛一片巨大的,令人窒息的死域。
“……你也是玩家?你是觉醒者?”他轻声问。
弥散的烟尘中,那个周身泛着光芒的磐国人瞥了他一眼,低声道:“不论虚拟与否,我都不能弑杀同胞。”
话音落下,他便抬脚从低矮破旧的楼梯离开了,没有再多说一个字。
阿景怔了怔,保持着靠在墙角处的姿势,目送那人离开。
同样神情沉重的还有不远处刚刚走近的顾泠心,她驻足于小楼下,本想找找那两个华兵的踪迹,却在此处听见了这么一番话。
她抬起头,仰望着霞光中伫立的破败矮楼,不论未明确的“游戏”机制究竟是什么,也不论玩家们身处何种阵营,在这一场“游戏”里,玩家们似乎空前的团结。
……
书堂内,藏匿在阁楼上的学生们听着外头动静渐渐地小了,也就不再提心吊胆,这边姜宁用空蝉给的湿帕子擦拭了文启的脸颊,露出少年的苍白但清俊的面庞,姑娘们看着少年的面庞,来了兴致,七嘴八舌地和姜宁攀谈起来。
“诶,你们不是还有两个人嘛?他们还在外头呢吧,把他们一块儿请进来呗。”一个名叫苜蓿的少女对姜宁说道。
“他们……”姜宁的目光黯淡下去,声音也越来越小。
“他们在哪儿呢?”苜蓿追问着,一脸兴致高昂的样子。
姜宁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他们在哪儿,不过已经给你们添了很多麻烦了,这件事还是后头再说吧……再说他们都是男人,也怕你们不方便。”
“这有什么呀,你们住阁楼,我们藏在地窖和后院,书堂里地方够用的。”苜蓿眨眨眼睛,她有一双煞是有神的丹凤眼,虽然年纪不大,但眉眼间已经初显几分风韵,“你不知道他们在哪里吗?你们没有约定好的汇合之处?”
“这倒是有。”姜宁犹豫了一下,说道,“等我好些了,过去找找,看能不能和他们碰面。”
“你身子这么虚弱,怎么能忘外头跑…等你好要等到什么时候呀!这样,你把地方告诉我,我替你跑一趟。”
“这怎么行!外头太危险了,你们已经帮了我这么多,我不能再叫你们冒险。”姜宁一口回绝。
“我不能去冒险,你的命就不是命了吗?”苜蓿反问,“同为华人同胞,只要是对的事,你去做或是我去做,都是一样的。”
迎接着苜蓿真挚的目光,姜宁又震撼又感动,她揉了揉微微泛红的眼眶,轻声叹道:“先生们真是教得一群好学生。”
她附身靠近苜蓿的耳朵,用只有她们两个人听得到的声音低声说了几句话,只见苜蓿目光低垂,轻轻点了点头,便翻身下了梯子,快步往屋外走去。
“你去哪儿?”空蝉正巧出现在门口,问道。
她们两人一个甜美可爱,一个典雅妩媚,两种不同风格的美人儿,平日里就不对付,常常暗地里攀比,如今时局动荡不安,她们在书堂里也没有搭过话,向来是各过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