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跟商社左近,那会儿正散值,我们商量晚上吃什么去,然后再去哪儿打牌,后来就往湘南饭庄去了。”侯茂德倒是一点没慌。
“一起去的?”夏风朗问。
“对呀,一起去的……后来秦鲁三后也去了。”
“他没跟你们一起?”
“他那天歇值,去辅仁大学后边看球队训练去了,散了以后,才找的我们。”
“你买胶囊干嘛用?”冷不防的,夏风朗收住脚步,盯着侯茂德的眼睛问。
“胶……胶囊?……哦,我娘最近老是心烦盗汗,大夫把脉说是阴虚内热,虚劳骨蒸,给开的清骨散。您可能不知道,就内药里边有黄连,苦着呐。老人家就吃了一回,下次说什么都不吃了。我没法子,后来听人说有一种东西,叫胶囊,我才找门路寻的。”刚听到夏风朗问起胶囊的时候,他似乎是没有任何防备,眼神闪烁了一下,这么点儿的小异样,就被夏风朗给逮住了。
“法国船员那里有,是谁告诉你的?”
“一熟人。”
“叫什么?哪儿的?”
“叫什么来着……叫……”
“连熟人的名儿都记不住了?”
侯茂德抬眼看看夏风朗,不说话了,俩人就这么僵持着。
“我帮你说吧,你压根不知道胶囊是一什么东西,有人给你出主意,说那玩意儿能帮你制造不在场证明,至少有两个小时的富余时间能让你们脱身,湘南饭庄和雨前茶社你们确实去了,俩地儿的伙计就是证人,连秦鲁三都能给你们作证。平野丰毒发身亡的时间是八点到九点,可这个不是最重要的。这个案子最关键的时间点是往前推两个小时,也就是六点钟左右。那会儿你们在哪儿,在干嘛,才是最重要的。”夏风朗没跟侯茂德较劲,只是轻描淡写说了一番话,然后回头使了个眼神儿。
任千里见状,赶忙起身,奔了隔壁的审讯室。转悠了一圈儿之后,他回来跟夏风朗说,杜飞跟马六儿都撂了。
听了这话,夏风朗又看着侯茂德,慢悠悠地说:“怎么着?你说吗?”
侯茂德似乎早有准备,哈哈一笑说:“撂了?您蒙谁呐?我们任嘛犯法的事儿都没干,能撂出什么来?您二位甭诈我,都是老中医,就别开偏方了!还有您刚才说的那些,我可不明白,6点多钟我们就跟路边闲聊,兹要是打那儿经过的都是证人。”
听了对方的话,夏风朗先是一愣,然后才稳当下来,虽然侯茂德说话时显得特别镇定,可凭着经验他完全能肯定,面前的这个人——怀里揣着事儿呐!刚才没诈出来,现在得去别的屋试试了,内几位要是没有侯茂德的耐力,就是最好的突破口。
正在两方较劲不相上下的时候,外边查访的人陆续回来了,这可算是及时雨了,夏风朗让任千里耗着侯茂德,自己跑到外边搜罗最新回来的消息。
先回来的俩人正好是负责查访侯茂德杜飞他们的,警员说侯茂德到云和商社供职时间不太长,去年开春儿才过去,杜飞跟马六儿也是,跟他前后脚,就是秦鲁三时间长。而且,他们三个之前就在一块儿,在一家法国人经营的叫庆安船务公司供职。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仨人先后都辞职了。侯茂德跟杜飞十几岁的时候还踢过球,当时的教练姓秦,年轻时候就在辅仁踢球,受伤以后当了教练。值得注意的是,那个秦教练最后也不干这行了,跑到庆安船务挣生活去了,侯茂德跟杜飞就是他给介绍过去的。
“那个教练在庆安船务公司供职,水手也是,侯茂德和杜飞曾经是他的学生,学习足球技艺,这就能扣上了。”夏风朗在心里念叨着。
“秦教练叫什么?”想了一会儿他才问警员。
“秦玉楼……”警员回答。
“秦玉楼?”正拿着笔录本走过来的郑茂惊呼一声,缓了一会儿才又跟夏风朗说:“那人我认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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