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眼中可以任由他们拿捏的孤儿寡母似乎并没有那么好拿捏,这位少年帝王眼光之毒辣,完全不亚于他的父亲,不,不是他的父亲,而是几乎能与那位诸王噩梦的秦昭襄王一较高下。
这是多么可怕的事情?
走了一位老王,又来一位极其年富力强的新王?!
诸王们后知后觉发现,属于他们的时代可能真的要来了——被灭亡的时代要来了。
不幸中的万幸,这位帝王尚且年幼,且一堆破事绊住了他手脚,比如说,封侯拜相的吕相国与他母亲的私通,这些让人头疼的事情让诸国得以苟延残喘。
“仲父。”
少年帝王立于宫墙阴影中,吕不韦走近了,少年才冷不丁冒出来一声,“仲父深夜至此,所为何事?”
凌厉凤目映着皎月冷光。
那是比剑芒更锐利更一针见血的存在,吕不韦心头一惊,立刻俯身拜下。
“臣的文书落在宫中,故而前来寻找。”
吕不韦小心翼翼道。
少年帝王收回视线,“既如此,孤让王贲与你一同去寻。”
王贲懒懒挑眉,手指按在腰侧佩剑。
“不敢劳烦少将军。”
吕不韦眼睛看着脚尖,“天色已晚,臣明日再来寻文书。”
“仲父可想好了?”
少年帝王声音不辨喜怒,“是今夜寻文书,还是明日再来寻文书?”
吕不韦手指微紧。
“回王上的话,那文书虽重要,但没了这本文书,还有其他处理政务的方法。”
斟酌片刻,吕不韦手指慢慢松开,拱手向嬴政道,“臣回去之后,寻其他法子,至于那本遗失的文书,便留在宫中吧。”
“相爷果然是聪明人。”
王贲悠悠一笑,按在腰侧佩剑处的右手离开佩剑,“宫中的文书,相爷还是不要挂念了。”
吕不韦摇头轻笑,“少将军说笑了。”
“天色已晚,仲父早些休息。”
少年帝王深深看了吕不韦一眼,随即转身离开。
那时帝王年少,以为有些事情不需要撕破脸皮,略微敲打,便会有一个不错的结果,他并不介意母亲身边有几个可心人陪着哄着,但这些人不能是一手遮天的权臣,太后的入幕之宾与权臣,他们只能选一个。
可是他忘了,他的母亲从不具备优秀政治家的思维,她只是一个没那么精明的普通人,她容易被骗,也容易头脑发热走弯路,比如说,为了一个野男人,竟要与他刀剑相抵,母子陌路。
“蒙毅,你守着陛下,我去处理这件事!”
平日里永远懒散不着调的王贲翻身上马,杀气腾腾。
“不,孤要亲自去。”
寺人取来战甲,嬴政抬手着甲,目光看向母亲所在的宫殿。
一个野男人,值得吗?
值得她连自己的孩子都不要,也要与那个野男人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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