缇春将耳朵贴在石壁上,又什么声音也听不见了。
“路屹安也来这里了?”缇春求证地眼神看向宋珩。
宋珩极不情愿地近乎于无地应了声。
缇春有种被耍的恼怒:“我就说吗,他怎么可能不知道你在哪,果然是在骗我。”
宋珩不说话也不说要走,就那么静静地看着缇春,他想看她接下来会做什么。
意料之中的,缇春挪开了石块,路屹安得以重见天日,竭尽所能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缇春还是头回见到如此狼狈的他。
“路大人,你这也不行呀,什么都没做就先教邪阵吸去了所有的生命力,就这还堂堂玄官呢,说出去也不怕教人笑话。”
路屹安此刻哪还有力气与她争辩什么,他现在想咬牙都用不上力气,缇春说的不错,他的确低估了邪阵的力量,他毫无准备地上山想要破阵,没想到阵没破成,命还险些搭进去,幸好有缇春在,不然他只怕今日真的要命丧于此。
“谢……谢……”
缇春立时抬手:“打住,我可没说我要救你还是要杀你。”
路屹安脸色一僵,不可
思议地看着缇春。
“你这话……是什……什么意思……”
“当然是字面意思。”缇春理所应当道,“宋大人,从小到大,咱们这位路大人有没有欺负过你?”
宋珩看着缇春傲娇地给他讨公道的模样笑了笑:“有。”
“那他欺负得狠不狠?”
“狠。”
缇春凉凉地向下看一眼,纤纤玉手握了又握,关节直响,“最后一个问题,他在欺负你的时候,有没有想过要杀你?”
这次宋珩没有马上回答她。
路屹安看着缇春越来越冰的眼眸,几乎可以断定,如果接下来宋珩说有,缇春会毫不犹豫将他杀之,半点不会犹豫。
他感受着缇春周身渐渐凝聚起的能量,忽然想到了她那恐怖的神力,路屹安前所未有地感到了慌张,以及一丝丝濒临死亡的恐惧:“缇春,你清醒一点,我来这是为了帮你——”
“他没有想杀过我。”
缇春动作微滞,“是吗?”
“是。”宋珩没办法骗缇春,因为路屹安真的没想杀过他,他只是每每都教他生不如死罢了。
“这样啊。”缇春仿佛有些遗憾,那神情直直落入路屹安的眼里,教他心神剧痛。
“你竟真的想杀我。”
缇春对他的话感到莫名其妙,她不再理他,伸手将他身上的四肢卸下来,动作干净又利落。
“这算是从你身上讨回来点的利息,你自求多福吧。”
说完,她没多看一眼因为爆炸般的疼痛痛到浑身痉挛抽搐
的路屹安,转头与宋珩迟鹰下了山。不多时,天色亮起,不等缇春思考要不要找人把路屹安从山上抬下来时,奇怪的事情发生了,那昨夜山崩石裂的岐山山顶,在一眨眼间变得完好如初,更为离奇的是,邪阵和阵眼的棺椁也随之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