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他带来的是个专业的姑娘,一看就是会跳舞,不单单只熟悉祭祀舞的那种。
缇春做事向来认真,既然要跳,就要做好,她态度诚恳地同教学人讨教,一个动作一个动作地去摆到位,格尔图原本以为他要费些口舌,没想到缇春意
外地配合,倒让他对她有些刮目相看。
学得累了,缇春就停下来喝两口水稍作休息,她趁着这个档口同格尔图商量衣裳的事,意料之中的格尔图坚决反对:“不行,祭祀服该是什么样就是什么样,你不能随意更改,没有人有这个权利!”
“你先不要着急反驳我,你听听我的意思吗先。”
阿兰适时地递上一本书,那上面写着“望月祭”三个字,缇春接过来,把它递到格尔图的面前。
“这本书,你看过没有?”
格尔图狐疑地看了她一眼,“这是什么?”
“这上面记载了千年以来,望月村对于山神祭祀相关的一切事宜,其中就记载了关于祭祀服一项,你好好看看,最初的祭祀服长什么模样,是不是你们现在的两块布料。”
格尔图认真地捧着那本书看了半晌,最后对缇春道:“这都什么,我又不识字几个字,我哪看的懂。”
缇春完完全全噎住,合着他刚刚假模假样在那看半天,是纯纯浪费时间呢?
缇春干脆把那一页翻出来指给格尔图看,“图画总能看的懂吧?你看看这,这祭祀服长什么样?”
书上的祭祀服画的很清楚,上衣下裳,上衣是立领贴身的棉制小衣,小衣没有袖子,但总比那一块窄布好的多,下裳与那开叉的长裙有些类似,但不同的是,里面搭配了同色系的宽松收脚裤,跳起舞来根本不用担心走光的问题。
缇春看格尔
图那微微迷惑的神色,当即就明白他根本没有看过这个,“看见了吧,最初的祭祀服是长这个样子的,至于后来为什么演变到今天的模样,就要问问这么多年以来,每每献祭山神时,你们到底是想供奉山神,还是想满足自己的一己私欲。”
格尔图就是再迟钝,也听出了缇春话语的弦外之音,“你别胡说八道,我才没有!”
缇春信他没有,刚头缇春学跳舞的时候,有几个动作缇春做起来很是羞耻,饶是这样,格尔图看她的眼神也没有别样的色彩,只愣愣地盯着她,生怕她学不会似的,但是,他不会,不代表村子里的其他人不会。
“格尔图,你好好想想,不久前你的妹妹向山神献上祭祀舞时,那些看着她的人都是什么样的眼神。”
格尔图下意识地攥紧了拳头,那些人的眼神,他这辈子都忘不掉,那是一种极其黏腻的、恶心的、让人看了恨不得把他们的眼睛都挖下来的可恶的表情,格尔图曾一度以为不是他的妹妹不足以得到山神的青睐,而是那些觊觎者,不分场合地难掩难耐,因而触怒了山神。
“我知道,在你们村子里,男人是天,男人掌控着绝对的话语权,所以就祭祀这件事,自然是他们想让女人穿多少就穿多少,想穿什么就穿什么,谁让每一年选出的姑娘都是村子里最漂亮的那一个呢,为了那点淫邪心思,祭祀的衣裳一
代比一代暴露,但你就有没有想过,正是因为你们过于暴露,所以才引来了山神的不快?”
“山神是神,神一向爱洁,你们让一个女人穿着暴露地在众目睽睽之下起舞,说是要献祭给山神,让她成为山神的女人,但其实这怎么不算是一种亵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