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敬叹慨一声,开口如实告知:“刺客背后的主谋,圣上已知明,定罪。”
周崇礼讶然,问:“是谁?”
周敬停顿了下,而后沙哑嗓音出声:“废太子。”
这样的称呼,很陌生。
可天家变故,不容臣子置喙,圣上亲命,又无可不从。
“废、太子?”周崇礼瞳孔骤缩,满目不可置信,他不过出京一月,回来便见天翻地覆,接受艰难。
周敬摇摇头,起身?走去?,拍了拍周崇礼的肩膀,像是安抚,可言语却郑重告诫。
“此?事涉及广远,东宫覆没,牵连甚深,忠勤伯府亦被抄家,眼下京中?人人自危,我们能做到明哲保身?,已是最好?,东宫那边,你?有心无力?,知不知道?”
这话说得已是相当明白,周崇礼以往便与东宫交好?,此?番又身?涉随州事务,若他眼下关头冒然出面求情或是担保,无异于是上赶着搭上周家,其中?利害关系如何,他该清楚的。
周崇礼握拳紧了紧,心头翻涌着滔天骇浪,久久难以平复。
太子殿下谋逆?
他如何能信得。
周崇礼不放弃地询问更多事关的细节,了解当日良贾是先利用常恕进宫,而后在殿前临时变了证言,他假意揭发?屹王,实际咬死太子,而其中?最为关键的证据,是良贾拿出的第二封信件的确为太子亲书笔迹,并且事后,御林军在东宫又搜查出另外一封,同样为太子密联光明教的物?证留存。
由此?,东宫彻底失势。
周崇礼眉心深凝,一遍遍地将整个过程,不断反刍,琢磨,深析,只觉万分蹊跷。
怎么会有信?
还?是亲笔……
周崇礼想不通,可即便有,就算有,也该早早被销毁完毕,岂会就那么在府留着,凭白给人事后抓把柄?
“太子殿下情况如何?”周崇礼问。
周敬能打听到的亦不多,“关在天牢,喊冤,陛下决意不肯相见。”
“连解释一句都不肯再听?”
“圣体欠安,下榻艰难,你?方才也见到了。”
周崇礼这次不再开口,他默了默,整个人好?像是被抽走了精神气,几步后退,最后颓闷地倚回座位,眸间无神奕。
秦云敷忙走过去?安抚,手搭在他肩头弯腰低语,可言语终归太轻,重石压在他心里,分寸难挪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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