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那句话她说得格外轻巧。
女王早已传位于黎绾,今日登基大典不过是走个过场罢了。王庭许多人都改了称呼,偏四小姐故意激怒于人。
“下贱!”黎绾一巴掌拍在她脸上,指着她怒骂:“我竟小瞧了你,光天化日之下,竟使这样龌龊下作的手段。”
“殿下在说什么?”黎纾委屈的捂着脸,秋瞳似的眸子无辜至极。
台下众人也察觉到不同,以女王和姬赢两人为首,纷纷走上前来。
“发生了什么?”女王关切询问,待看清场景时,忍不住吸了一口冷气,“龙儿。。。。。。”
黎绾双目寒霜,怒不可遏,“她给龙儿下药。”
黎纾难以置信,楚楚可怜向众人解释:“陛下,是微臣没控制住命蛊,一个不察,让它伤了龙儿,是微臣的错。微臣本收了三分力道,没想。。。。。。微臣错了,殿下责罚微臣实属应该。”
这。。。。。。众人看向黎绾,目光谴责,不就是输了比试,怎能恼羞成怒呢?南疆医者从小就要输得起。
“绾儿,”女王淡淡道,“你说。”
显然她并不打算听从黎纾一面之词。
“都什么时候了还装,”黎绾小心捧起龙儿,一个动作就让她冷汗淋漓,“你以为大祭司是摆设吗?”
女王转头看向中年男人:“大祭司?”
“回太上皇,”大祭司神情无奈,“是陛下太过莽撞。”
一句话坐实了黎绾输不起,恼羞成怒痛下杀手。
众人大失所望,虽则蛊术与血脉重要,但上位者品行同样重要啊。新皇这样的脾性,如何治理得了南疆?
“大祭司?”黎绾难以置信,“您方才明明看得清楚,是她将黑水倒在龙儿身上。”
她不明白,为什么一向友好忠心,与人为善的大祭司要说假话。
“回太上皇,”姬赢忽而出列,“微臣以为此事另有缘由,不若再查查?”
黎绾想到方才黎纾的话和受伤的龙儿,对他失望至极,愤恨不平,“不用你假好心,你们都是一丘之貉。”
一个做假证,一个供毒药,一个下毒手,真是一门子的恶心人。
一个人说话可能有假,但两个人都如此说,就值得商榷。何况对方还是大祭司。
大祭司以深情闻名南疆,不恋权势,宽容待下,秉公执法,对所有人平等以待。
“啧啧啧,”就在黎绾觉得自己被所有人背叛时,顾荷背着双手缓缓上前,她盯着托盘挑了挑眉,“这不很简单的事吗?我记得命蛊比拼不能用外物,既然这样,那就让四小姐的虫子再吐出些黑血不就行了?”
大祭司面不改色,沉稳自如。
黎纾眼里的狠厉一闪而过,她低下头,楚楚可怜道,“莺莺受伤了,方才那奋力一击,已经用了它全部力气。”
“这可巧了,”顾荷从衣袖里又掏出一支木筒,“我这里也有一管黑血呢,这东西地下城很多。”
“这不可能,”黎纾猛然抬头,只见顾荷打开木筒将里面的**尽数倒在地上。
“不要!”黎纾上前抢夺。
她知道顾荷被望秋云抓走了,自然也知道她能拿到黑血。
“不过是寻常墨汁罢了,四小姐何至于慌乱至此?”顾荷浅笑。
众人瞬间明白被她蒙骗了,如果祭祀撒谎,那大祭司。。。。。。
大祭司叹了一口气,默默承认了自己的罪行。事实上,从顾荷出现,他就知道自己这些年的所作所为瞒不住了。
“可惜了,”顾荷摇头,慢条斯理道:“谁给你的错觉以为如果黎绾不能登基,那陛下之位就轮到你了?当我是死的吗?”
说着,她又转头看向场中央,“你说是不是,望秋水?”
“望秋水?”女王小心提醒,“闺女,这不是望秋水,是望秋云。”
顾荷怜悯地看了女王娘一眼,真可怜,斗了十几二十年,竟然连自己的敌人都分不清楚。
她心中腹诽,面上仍信誓旦旦,“望秋水,你这个鼠辈,何不敢以真面目示人?还要在你弟弟身后躲多久?”
人群中的望秋云水歪头抱胸,兴致盎然,“早知道不告诉你了,你这个大嘴巴,真是藏不住一点事。”
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