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无说完这句话,却见她头也不回地出去了,竟然不犹豫一二,在惊诧之余,心里更是一股无名火起。
这时候客人已经走得差不多,马上就要日暮,大家赶着回家去,山林茶肆中除了老板,只剩下步无和他带来的神侍。
因为接连跃迁,又在之前的大战中立了功,尽管步无的品级比遥徽低一些,也有养神侍的资格和俸禄。
因为暗部的习惯和训练,即使现在步无已经满腔怒火,面上仍是镇静如常,丝毫没有显露。
那神侍是个少年,一脸孩子模样,跟着步无的时间也不长,拿捏不准这位神官的脾气。
见茶肆的人都走了,也走到里头的雅间请主子离开,谁知刚走过去,只听见“啪”地一声,巴掌重重打在脸上。
“废物。”
小神侍没受住,连带着桌子椅子,一同摔在地上,稍一回过神,立刻战战兢兢跪在步无脚边,不停地说,“主人饶命,金玉知错了。”
步无仍是气定神闲喝茶,一盏茶的时辰过去,才慢悠悠地说,“我要你留心遥徽的事情,你都知道些什么?”
“他是龙族的皇子,十二岁剑术有大成,然后在朝廷做官,很厉害的人物,很喜欢一个女子,这是他第一次带女子随军。”
金玉说完,偷偷瞄了步无一眼,见他神色如常,刚想松口气,结果又是一脚踹过来。
这一下极重,金玉眼泪都疼出来,可是不敢出声,怕他更加生气。
“这些东西天下皆知,我还用你,有你这么个废物,我真是要一辈子被人压在下面,后知后觉的东西,也不知道拦一下。”
步无还不解气,又重重踢过去,“倒了一个,又起来一个,全部是靠着家族出来的东西。”
茶肆老板听到动静,碍于神官身份,也只站在楼下,当作不知道有这回事。
毕竟这茶肆背后,也有步无一份。
重行走得十分匆忙,可那句话却进了耳朵。
所以除开急报之外,每五日战场的消息就会传回来。
关心则容易乱了心神。
因为挂念遥徽,重行把那日子竟记住了。
今日之事是意料之外,可事关步无,重行回到小院后,还是对长望仔细说过,但是隐去缘由,只说是回到故乡,一时流连忘记了时间,并且也提到遥徽离开那天的事情。
长望没有怪她,毕竟没有出格事情,而且按身份来说,他也没有资格多说什么,可自那日送了遥徽回来,他也确实听到一些风言风语。
风言风语无所谓,但长望不想这些话传到遥徽耳朵里,让他在前线还要分神烦心。
顾及着脸面,长望只是点出厉害,“步无看着亲和,其实不算好相与的人,拿捏不好分寸,当局者清,旁边的人却容易误会。这山林城小,一件微末小事也容易翻上天。夫人花容月貌,有些事情不得不多体谅。”
这话说得十分客气,重行曾经做过神官,自然知道神官的声
名很要紧,现在更不能给遥徽再多加拖累,而且她也不想和步无再打交道。
“长望先生放心,阿兰知道这事关殿下马虎不得,日后我便安心留在这院子里,出门便戴上面纱,万事都与先生先商量,绝不会再随意按性子来了。”
重行知道轻重,长望自然也不多加为难,过不了几天,小城里头又有了其他事情,人们也就渐渐忘了。
再者说步无是神官,普通山林城的百姓也不敢随意议论。
前线的捷报一封封传来,自从遥徽重回前线,对面因为他的声名,威势已经弱了几分,修仙盟那一战的惨烈仍历历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