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不大,却坚定有力,传入内里,重行不禁睁开眼,泪水立时决堤,再难以抑制。
她要的结果已经得到。
如此,之前的相付,之前的陪伴,之前的包容,之前的不离不弃,都是值得。
阿财说得不错,扶烬也说得不错,遥徽的确是重情之人。
可是重行欣喜之余,愧疚更是蔓延翻涌,她自己心里清楚,这对他实在不值得。
任意风知道劝不住,沉默良久,余光瞥到屏风之后,下定决心继续劝一劝。
“任意风请殿下再思虑一二,自然可以把花种到夫人身上,可此事王君和王后迟早会知晓,那时候夫人怕不止是发肤之痛。
再者,玉骨花虽然是至宝,也会有万中存一的情况,有灵力才是加持,没有灵力护佑,万一遇见凶险,即使药令监首医官,也是回天乏术。
现在夫人的情况,在下认为尚有转圜之地,任意风愿意尽力一试,若是当真行至绝境,再用此法也不迟。”
任意风十分恳切,其中也不无道理。
遥徽做决定之前自然思量过,权衡之后他还是选择了她。
那是陪着自己从暗无天日走出来的人,怎么可以轻轻放到一边,怎么可以任由她继续忍受苦楚。
可遥徽也难以承担这万中存一的情况。
犹豫,纠结,让屋中再一次沉默。
阿财此时也抬起头,等着遥徽的决定。
“孤。。。”未等遥徽说完,屏风里传出声音,里头透着
虚弱,遥徽立刻站起来,快步走到床边。
“殿下应该保重自身,阿兰能殿下垂怜,此生已是无憾。”
重行泪盈于睫,纤柔娇弱楚楚可怜,她很清楚这样的神情会让他心软。
这一次的确是拿玉骨花的好时机,但重行也想明白了自己的处境,后面要回到现世,这禁制也必须先解开。
而且任意风说得不错,没有灵力不一定压得住,就连那藉由玉骨花重生的炎氏太子,也有一个出身凰族的母后。
可当遥徽拉住她的手,可他为自己担忧而憔悴模样在眼前清晰,重行心痛更是泪难自抑,脱口而出地安慰,
“殿下对阿兰情深意重,阿兰不想辜负殿下,也清楚不能够任性了,今后一定听会任先生的话,那殿下也要珍重自身,好不好?”
难得见她振作精神,遥徽紧紧握着她的手,自然喜不自胜,要什么都答应,更何况只望他自己珍重。
任意风也松了口气,轻声告退,去仔细准备汤药。
阿财识趣地退到屏风外,阿许正守在那里,两人便站到一处。
“今日之事,我想不必海梧宫操心。”
“夫人识得大体,事事以殿下为先,实在难能可贵。阿财先生放心,娘娘只是希望殿下安好。”
屏风上映着两人的身影,阿财笑笑,也不禁感慨,“我也是没想到,主人竟会对这一位如此多情。”
阿许亦抬头望过去,眼神意味深长,说不清是可怜还是惋惜。
“这
样陪伴过遥徽殿下的人,这位夫人是第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