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本君与她已是情断,但也不能说毫无干系。她说本君恨不得她死,这话也不对,因着过往的关系,本君倒是想让她活着。”
帝寂的话倒是句句实情,但听在画角耳中,却有些刺耳。
“如此说来,本王子猜得没错,你还是在意她的。既如此,那便放本王子离开,我自会饶她不死。”和暄的剑向画角的喉咙又近了一分。
帝寂哼笑出声,声音里似有一丝嘲讽:“本君的确不想她死,但你用她来威胁本君,份量却有些不够。不过,你若要杀她,本君倒是愿意给她一个帝君夫人的名号。你可想好了,如今,你的罪名只是弑杀本君未遂。这一剑下去,鲛人族便要背负杀死本君夫人的罪名。届时,本君便可名正言顺地将你们整个鲛人族和瑶国海妖皆屠戮殆尽。”
帝寂一字一句说完,向后退了几步,一挥手,庚辰和胡桃带人将和暄团团围住,只待他动手杀死画角后,好将他擒拿。
画角怔怔地,不知为何,听完帝寂的话,她明白帝寂也许是为了救她才如此措辞,然而,或许他的语气太过冷漠,倒让她一时拿不准他这话究竟是假话,还是真心。
但不管如何,和暄显然信了,他犹豫了一瞬,就在画角以为他不可能会放她时,他却径直将她推开了。
画角抚着淌血的脖颈,心中很是窝火。
果然妖就是妖,翻起脸来甚是无情。她怎么说也算是他的恩人,他竟然趁她不备将她擒获,拿她的命做交易。
胡桃和庚辰待要上前擒拿和暄,画角已是率先抽出了雁翅刀。
帝寂的男式衣袍穿在她身上有些偏大,宽袍广袖在海波涌动下,翩跹涌动。
她一手执刀,雁翅刀的刀身在碧蓝的海底泛着莹白的亮光,似乎感应到了主人无畏的杀气,嗡鸣一声,幻出无数道刀影,向着和暄发出一连串的攻击。
她知晓鲛人族善战,没想着用雁翅刀便能将他制服,趁着他持剑挡刀时,她抬手摘下发髻上的琵琶发簪,不待它幻化成正常琵琶大小,便拨了一根弦,在海水中闪过一道流光,朝着和暄颌下刺去。
那是鲛人族的命门,她早在古籍上看到过。
和暄微微偏了下脖子,躲过了致命的一击。他抬臂一挡,任凭雁翅刀砍中了他的胳膊。
他看向帝寂,说道:“帝君,我能和姜姑娘单独说几句话吗?”
帝寂默然不语,一双眼眸越发深邃。
一场厮杀已是落幕,海底一片狼藉,涌动的水波中,充斥着浓浓的血腥味。
鲛王命海妖们收拾着战场,几只灯笼鱼尾随在帝寂身侧,尽职尽责地为帝寂照明。
他负手望着不远处的一处房屋,面色平静。
庚辰走上前,不解地问道:“君上,你怎地让和暄和姜姑娘单独说话,不怕他把姜姑娘斩杀?”
胡桃笑了起来:“庚辰,和暄是不会杀姜娘子的,你放心好了,否则他方才何必要放了她?”
庚辰还是想不明白:“方才是形势所迫,如今两人单独在屋中,万一他起了杀心如何是好?君上,您方才那些话可是真心的?”
胡桃截断了庚辰的话头,问道:“哪些话?”
“就是说姜娘子份量不够的那些话。”
胡桃挑了挑眉,说道:“说那些话时,君上已看出和暄无论如何都不会杀姜娘子。”
庚辰不解,缠着胡桃问道:“如何看出的?”
帝寂俊美的脸阴沉着,久久没有说话,此时忽然开口道:“鲛王子他已经变身了。”
亲们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