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么你就说说有什么下情,某倒要洗耳恭听!”
“惟公,依照律法,父母在三代不得分家别户,不得父允,子孙不可擅自买卖宅院田产,学生如何敢违背人伦之道。只是,如今我与风师兄都是寄宿在智师兄家中,如今智师兄即将调任禁军,而我二人则任职帅司,无论如何也该避免招惹物议,故而才有此念。也是因为如此,虽然置办宅院,却也寄名在商贾名下,我二人实为租住尔。”
“这么说你倒是用心良苦了?”
“不敢说是用心良苦,实在是审时度势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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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个审时度势!”
惟公又是给宗淑好好上了一课,
“我且问你,嘉言如今住在哪里?紫舒伯仲呢?”
看着宗淑还想辩驳,惟公一句话把他堵了回去,
“莫说什么现任官员自有制度,若是依着制度,嘉言也该按例分得一套十间的宅院,营丘潭不过一个通判,便有别院上下合计不下百间,可是老夫呢?毕公呢?你可知便是因为子庚相公家里人丁鼎盛,更是太夫人不许分宗,便因为这三百间的相府招致多少人诽谤?”
宗淑微微张着嘴,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令尊坐拥良田万顷,堪称当时豪绅,但是你也该知晓平常吃穿用度,令尊也是取之有度,其中内情你也该知晓一二,然而令尊清誉也是褒贬不一,故此你的一举一动更应该倍加小心!”
宗淑不敢争辩,毕竟承守真这话让他实在搞不清楚,此公究竟知晓多少?
“某说了这些,你可晓得怎么做了?”
“学生立刻去把这买卖抹了!”
“榆木脑袋!”
惟公动起手来还是很迅猛的,宗淑即便有功夫也不敢躲,任半干的毛笔投到脸上,还好惟公准头不错,就在宗淑印堂上戳了一抹残月。
“你这般反复折腾,只会让办事之人小觑了你!”
惟公还是一笔一划的教他怎么写好这文章,
“你明日只让长随出面,把宅院放在仝家名下,然后你与清鹏就搬到某这后宅来住!”
“惟公,学生惶恐!”
“你还知晓惶恐?让你们搬来就是让你们专心做事,尤其是你,便要盯着你好好做学问,七月间某的长子也会过来小住,便让你们都在这里老实本分些!”
又冲着宗淑吹胡子瞪眼的说道,
“儿女终身大事,哪里是你这年纪考虑的?即便两情相悦,也该有个尺度!你不搬到这里,等虢氏女儿回来,难不成你们孤男寡女住在一起?还有清鹏,如何挡得住那女察子三番两次来寻他?”
“惟公,您老还真是洞若观火,我们是一举一动都在您的手掌心里!”
“莫说你二人,便是芦秉文、营丘衡甫,某也是恨铁不成钢!”
宗淑劈头盖脸被骂了一顿,但是心里却是一片暖意,惟公到任以来都没见一次性说这么多话,宗淑也算是开天辟地头一遭享受如此待遇了,所谓良药苦口,以惟公如此身居高位,却如此关心着几个后进末学的晚辈,若是让外人知晓只怕也是羡慕得很。
宗淑可以说是诚惶诚恐却又甘之如饴的离开了惟公的书房,而门外的承兴看着宗淑这副狼狈模样也不免感慨道,
“三郎君,”
“兴叔,唤我三郎即可,明日里我便搬到这里,若是用的到我,我也是随时听候调遣,更当不起您唤我三郎君!”
“那老朽托个大,便称郎君的表字,老朽跟着大哥儿三十多年,如世衡与清鹏这般入大哥儿法眼的也没几个,你们若是搬来倒也给咱这后宅多了几分生气,况且等几位郎君来了,你们后生们多往来,俺们这些老人也欣慰的很!”